片刻之後,別宮裏所有腳踝有傷的宮女便被陸彥青集合到了書房門外,別宮裏宮女數百人,也不過隻有二十一人腳踝有傷,但這個數量已經超過了陸彥青的預料,沒想到會有這麼多巧合的狀況發生。用內力以瓦片為武器製造的傷,必是與其他不同,想要將那名女子分辨出來,想來也是不難。

隻是,陸彥青找來李院正同自己分辨了一番,她們有的是扭傷,但傷勢也有多日,有的卻是多年的舊傷,有的則是因為天氣冷,腳上生了凍瘡因而行走不便,有的則是傷在了左腳。

陸彥青一時難以下定論,但他卻仍舊十分肯定,那女子定是逃入了別宮。

“既然彥青如此肯定,想必自有彥青的道理。”玄啟沉思片刻問道:“別宮裏還有沒有因為腳傷而不便前來的宮女?”

一眾宮女互相對視片刻,隨即有一名承藥醫女上前道:“回陛下,今日一早,雲舒夫人的貼身宮女香染曾來藥房取藥,說夜鶯的腳被燙傷了,夫人的父母兄長被瑞王爺請去王府做客,所以隻好跟奴婢討要治療燙傷的藥膏,先做一些緊急處理。”

玄啟等人聞言,臉色皆是變了一變,陸彥青怎麼也被想到,這事兒又將寒雪扯了進來。

“依陸侍衛的意思,夫人的人是不是也要查一查?”玄啟的話語中明顯帶了不悅。

“微臣不敢。”陸彥青連忙單膝跪地申辯道:“陛下,微臣豈敢懷疑夫人,隻是夫人一向心地善良,為人又單純,總是不願將人往壞處去想,難免會被有心人利用。微臣認為,即使是為了夫人的安全著想,夜鶯也是要查上一查的。”

玄啟沉默片刻,陸彥青的話不無道理,萬一夜鶯真的有問題,他總不能讓寒雪邊多這麼一個隨時都會炸開的火藥包一樣的危險人物。

片刻之後,眾人便來到了寒雪的寢殿,隻見寒雪正坐在軟榻邊上,手撫著腹部,焦急地看著香染處理夜鶯被燙傷的右腳。

寒雪見玄啟領著幾人進來,瞧見陸彥青來到夜鶯跟前抱拳說了句:“夜鶯姑娘,彥青得罪了。”

接著,陸彥青便同李院正一起,仔細驗看夜鶯的腳傷。夜鶯被二人的舉動嚇了一跳,羞紅了臉想將光裸的腳踝藏回衣裙底下,掙紮間猛地碰到桌腳上,登時疼的夜鶯兩眼直掉起眼淚來。無奈夜鶯不會說話,隻能委屈兮兮地看寒雪。

寒雪被陸彥青和李院正的行為弄的有些不悅,正想開口喝止,卻見香染已經怒氣衝衝地上前將陸彥青拉開,責問道:“陸彥青,你一個大男人盯著姑娘家的腳看什麼!我警告你,不準你欺負夜鶯。”

寒雪見玄啟始終都站在旁邊看著,似乎是真的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一臉凝重的表情,於是將香染拉到一邊,道:“香染,陛下還在呢,你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隨即,寒雪轉向玄啟柔聲問:“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玄啟攬住寒雪的肩頭,示意陸彥青將事件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陸彥青隱去夜訪李府的部分,隻說自己昨天跟一名黑衣女子纏鬥,親眼看見她逃進了別宮,是以才能有今日驗傷之舉。

夜鶯瘸拐著站起來,連連打著手勢說她隻是個啞巴宮女,根本不懂武功,香染見夜鶯焦急不已恨不得自己會說話的摸樣,上前製止夜鶯因為激動而快的令人眼花繚亂的手語,解釋道:

“陛下,夜鶯的燙傷其實都怪奴婢。早上小姐起身的時候,奴婢去端熱水伺候小姐洗漱,奴婢看天冷,怕若是先兌了涼水再端到小姐屋裏水會涼,所以就端了剛燒開的水過來,想著到小姐屋裏再兌涼水。誰知道夜鶯剛巧從屋子裏出來,奴婢走的太快,一時沒刹住腳步,這才跟夜鶯撞上,一盆水全部潑在夜鶯的腳上,夜鶯被燙到沒站穩,便摔倒在地上,腳上的傷是燙傷加扭傷,並不是被陸侍衛以內力瓦片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