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布兵圖的作用是極其重要的,葉冰要偷的不是陵軒的布兵圖,而是陵軒鎮守邊疆的千千萬萬將士的性命。這一次她竟是連為葉冰求情的勇氣都沒有了。如果玄啟答應了她放過葉冰,那麼他該如何跟邊疆的戰士們交待,所以她不能求他。

玄啟察覺到寒雪的哀傷,安撫地吻了吻她的額角,道:“我可以答應你,將來放葉冰一條生路,但是耶律瑤必須死。我可以給她一個新的身份,讓她離開。”

寒雪怔愣地抬起頭瞧著玄啟眼中的認真,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顧及她的感受嗎?“納蘭寒雪,你真是混蛋,你什麼都沒有為他做,卻要你的夫君處處為你著想。你真的不值得他待你這麼好。”寒雪暗暗在心中責備自己。

“謝謝。如果,真是無能為力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不會內疚,我隻是為葉冰不值。你是陵軒的天子,你要為邊疆的戰士們負責。你要找出細作和內奸,將它們連根拔起,這樣才不負那些在戰場上為陵軒流幹血淚的將士。”

這一次,她再難過,也不能讓玄啟總是因為顧及她的心情而一味地為她付出。更不能為了自己的私心,讓他再度拋棄他的原則。他是陵軒的天子,萬一走漏了風聲,他該如何麵對陵軒的百姓?她不能用他這麼多年來的心血,去賭葉冰的一次生機,否則,她就真的再也不配站在他的身邊。

玄啟怔了怔,轉念便明白了寒雪的用心。他感激地將寒雪擁緊一些,“嗯。這一次,一定要永除後患才行。”這件事非同小可,弄不好,就要造成朝堂動蕩,玄啟心中雖然有十成的把握,可卻仍是忍不住擔憂。“雪兒,你說我能成功嗎?”

“能,你一定能。我會在你身後陪著你的。”雖然她的力量很微小,但是她會盡可能地支持他。

景嘉十年,玄啟親政的第十個年頭,注定將是一個不平靜的風雨年代。

月懸中天的時候,陸彥青著了一身夜行衣,趴在李府李院正家的屋頂上,靜靜地等待所有的人都睡去。他來李府,是為了尋找一樣東西,如果找到了,也許就能解開當年莫雲錦是否死於鴆毒的疑團。

漸漸地,李府最後的一盞燈也滅去,隻留下門廊上兩盞照明燈還幽暗地閃爍著燭火。

陸彥青翻身跳進李府書房,摸黑在屋裏四處搜索。他翻遍了書房裏所有的桌椅架櫃牆角,卻沒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突然,陸彥青聽見屋外似乎有異動,他閃身躲進陰暗的角落中,卻見另一名身著夜行衣的人,也從窗口跳了進來,那人也循著陸彥青方才翻找的地方,挨著又一寸寸翻找了一遍,同樣一無所獲。

陸彥青直覺,這個人便是一直在背後暗查莫雲錦的那個人。

待黑衣人靠近陸彥青藏身的地方,陸彥青瞬間閃到黑衣人背後,將寶劍架到黑衣人的脖子上,冷冷地問道:“說!你為什麼要查莫雲錦。”

屋裏漆黑一片,黑衣人雖然看不見陸彥青那雙炯炯發亮的眸子,卻能察覺到從陸彥青身上散發出來的淩厲殺氣。

好厲害的功夫!黑衣人暗暗在心中歎了一聲,自己居然靠近了才發現陸彥青刻意隱藏的氣息。

黑衣人頓了頓身形,猛的一個翻身便逃過了陸彥青的劍鋒,跳窗而出。陸彥青哪裏能放過,緊跟著便翻出窗外,隨著那人飛上屋頂,將去路劫住。

“讓開!我不想傷人。”黑衣人手中的寶劍在明亮的月光下閃著銀光。

陸彥青皺皺眉,打量一番此人瘦弱的身形,從黑衣人可以壓低的嗓音中仍是聽出她是一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