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寒顫,恰在此刻,一個聲音讓他全身僵硬起來……
“‘中節元仙’,你這是要往哪裏去啊?”……
這聲音低沉而有磁性,十分好聽,其中語氣自有一種獨特的韻味。
仿佛一位高僧大德在講經釋義,一聽之下,便讓人心生敬仰,誠心皈依;又好似一壇經年烈酒,氣蘊芳香,一聞之後,就使人迷醉其中,不願醒來。
然而就是這樣的聲音,卻隻讓玄衣男子感到無比的陰冷與肅殺,似乎隻是其中的一個音節便能讓他渾身每一根汗毛都悚然驚立,堅脆如針……
不過玄衣男子身子僵硬了片刻,便即恢複正常。他慢慢轉過身去,隻見半空中靜靜地飄浮著一個身著栗色長服、長發披肩的男子。
這男子身材不過七尺左右,但其身後的天地卻仿佛也要被他遮蓋起來;他的膚色乍看是白色,但仔細一看卻散發出玉一般溫潤的光芒,此光雖淡,卻讓日光也隱隱黯然失色;他看起來麵容雖然普通,甚至還不如玄衣男子俊美,但卻有著一股深深的吸引力,讓人越看越難以自拔——這樣的麵容在修行之士看來卻正是傳說中的所謂“近道”之麵!
他這般靜立在半空中,氣質宛如神祇。冷風吹過,卻無法吹起他的衣角、扶起他的發梢,他就站在那裏,仿佛亙古以來便是如此!
玄衣男子長吸一口氣,朝靜立在半空中的男子一拱手,朗聲道:“帝君好快的速度,唐某實在心生敬仰,佩服之至!”
“哈,‘中節元仙’唐元,你與寡人在這玄洲大地上追逐了十餘日,竟還能安然站在寡人麵前。這份能耐、這份氣概,倒也沒辱沒了你‘中節元仙’的稱號!”,浮在半空中的男子似笑非笑道,語氣中透著一股調侃之味,接著,又聽他說道:“隻是你用大挪移符就顯得有幾分不智了,怎樣,空間風暴的滋味不好受吧?”
唐元聽了苦笑一聲,道:“唐某先謝過帝君賞識,隻是幾日來唐某手段盡出,依舊不能脫出帝君手掌,而當時大挪移符已是唐某最後的手段了——現今唐某自忖恐怕就是結束之時了吧。”
“唔,是啊……,不過寡人亦是盼望你能再多堅持幾日,如此也不枉我多日奔波之苦了。可惜今日過後,中節元仙一脈的傳承怕就要斷了……哈,寡人心裏也著實為此惋惜呢!”這神祇一般的男子歎息道,聽其口中語氣好像要放過唐元一馬似地,然而他的眼中卻是半分情緒波動也沒有,擺明了是要取對方性命!
唐元顯然也早已料到如此:眼前之人,即使在自己全盛之時也萬萬不是敵手,以往對敵時的緊張,死裏逃生時的狂喜依舊曆曆在目……而今終於逃無可逃,避無可避了。隻是當性命懸於一線、直麵死亡之際,唐元一直躁動的心卻反而平靜下來。
隻見他挺了挺身,低聲說道:“萬魔冥君乃是當今魔道巨擘,身份尊貴,便是唐某的師長見了也要行晚輩禮。唐某今日雖然即將命喪冥君之手,卻也是雖死猶榮。畢竟在當世,能勞煩冥君親自動手的不過屈指可數,而唐某自忖無論武功、法術、才智,皆無法與那幾人相提並論。如今能獲得同等待遇,實在萬幸之至”,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抬首緊看浮在半空中的萬魔冥君,一字一頓道:“隻是唐某心中尚有一惑,懇請帝君為弟子解答!”
“嗯……寡人知道你心中所惑,想來你的那幾位師兄亦是對此十分不解吧?可惜此事寡人卻是愛莫能助,或許……你可以下去問你的死鬼師傅吧”,萬魔冥君淡然說道。
唐元聽得臉色一白,還未來得及再說什麼,便猛然感到一陣危機籠罩心頭,卻是萬魔冥君已然發動攻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