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涕梁用他的賓利雅致載著我進了大麗都,他說這是整個江陵最好的酒店,請二伢子吃飯,這個地方還湊湊合合。

雖然鼻涕梁在我眼裏隻是一個錢多內涵少的土豪,但他就是比我真性情,我來這裏是懷揣有目的的,要不是聽他說皇家七號是他的廟,我估計剛才會在大街上和他為了一頓飯而翻臉。

不得不說,我是一個市儈的家夥,幹什麼都要算一算值不值當,劃不劃算,鼻涕梁既然是皇家七號的地主,那我耽擱的這點時間,還是值得的。

這頓晚宴雖然是臨時的,但鼻涕梁卻是叫了一堆的人來作陪,這一堆人裏女的無一不是窈窕豔麗,光從姿色上看,就算是空乘班也要望塵莫及,而男的一個個左青龍右白虎,凶神惡煞,這種場景突然讓我想起一個詞,美女和野獸,沒錯,這個年代,大家的口味都變了。

大家坐定,鼻涕梁卻是揮著肥手打電話:“快點!快點!大不了今晚關門歇業,我跟你講,二伢子,張院長家老二,你二哥,我今天請的是他,我跟你講,快來!”

鼻涕梁掛了電話,轉臉對我說:“劍華,華大頭,我跟你講,他馬上就來拜會。”

梁劍華是梁劍鋒親弟弟,當年這家夥一出生就頂著一顆碩大的腦袋,我們都叫他華大腦袋,而梁劍鋒卻總是叫他弟弟華大頭。

大麗都這種檔次的酒店我的確是很少光顧過,光上菜的速度和講究,就遠非我曾招待醫院幕僚時能比,我心裏有些不合時宜地歎氣,要是當初我也能如此大氣,我的公司會不會不是這般下場?

別看在座的男人袒胸露乳,凶光乍現的,但鼻涕梁沒發話,他們一個個乖得像孫子似的,誰都不敢吭半句,那個和我一起坐賓利過來、叫麗麗的女人一直寸步不離鼻涕梁左右,在偌大一個富麗堂皇的包間裏,粘著鼻涕梁,旁若無人的卿卿我我。

過了沒多久,門開了,由於我和鼻涕梁都坐在上席,門口的情形我是一目了然,隻見華大腦袋一進門就各種激動,把手伸得是三丈長,連連說道:“二哥,二哥,真是你,你可把我想死了。”

不知道是混江湖的人都這麼性情,還是什麼,雖然我見到這兩位20多年沒見的發小也的確很興奮,但還遠沒到這種程度,或許是因為我心裏還裝了很多事,因此華大腦袋的話讓我有一絲絲覺得不真誠,感覺他有些裝。

一番寒暄後,鼻涕梁舉起杯子開始主持工作,他用舉杯的手指了指我說:“張二,我梁某人的發小,至交,鐵到不能再鐵的哥們兒,別看他穿著沒你們體麵,我跟你講,特種兵,開玩笑哩,你們幾個一起上都近不得身,都叫張哥好。”

滿座的男女都舉起杯來,齊聲唱喝:“張哥好!”然後紛紛飲盡。

好家夥,鼻涕梁如此抬舉我,我也不得不表示一下,正舉著杯子要幹,鼻涕梁一把摁住我的手,說:“跟這幫崽子幹?我跟你講,他們還不夠格,那是敬你的,莫慌,酒少不了你的。”

江湖上的應酬我也參與過一些,雖說不上輕車熟路,但總歸也見識過,既然鼻涕梁是角兒,我也就順著他的意思,杯盞間,宴席就進行到一半了。

這時,我電話響了,我一看是田昱的電話,起身向鼻涕梁告假,鼻涕梁卻不以為然,噴著唾沫高聲說道:“老二,我跟你講,莫搞得跟地下黨似的,我梁某人見不得人嗎?就在這接電話,我跟你講,這裏沒外人,都是兄弟。”

我微微一笑,接通了電話。

“貓哥,鄭處說有新的任務,要抽調我離開特別行動小組,你看……”

“嗯,我知道了,你照他意思做。”僵屍鄭的這一出我知道是遲早的事,對於我來說,遲不如早,至於老四今後的去處,我心裏有數,加上現在我周圍的環境特殊,所以沒有和他做過多的解釋,簡單應付著。

“那……好吧,貓哥,楊隊那裏有收獲,唐娟和吳子浩的屍體找到了,你看,你要不要去現場一趟?”田昱雖然已經接到了暫離小組的命令,但他依舊不忘站好他總協理員這班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