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時那個時候,還有許多的謎團沒有徹底解開,有的也隻是一些推測,因此我也沒有和丟丟說太多,她一遍遍地問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李媽媽和爸爸,其實她不知道,事實上是,殺死她親生母親的,就是她日思夜想的爸爸和和藹可親的李媽媽。

雖然對於我來說,這次盧南之旅並不圓滿,但站在國安的立場上,三個人質安全救出,李梅身上的炸藥並沒炸響,他們和其他無辜人員都毫發無傷,整個處置是成功的,也是令他們滿意的,雖然重要人物李梅死亡,但從前因後果分析,李梅已經是抱著必死的心而來,這個結局,誰也改變不了。

因此我從他們臨時指揮部出來,準備上車返回江陵的時候,不知道是誰起的頭,逐漸地有掌聲響起,最後連成一片,我看到左右的製服、便衣都在鼓掌,裏麵也不泛那些我麵熟,但叫不上名字,曾經用鼻孔看我的人。

這一次我的車後麵還跟了一輛車,車裏有兩位女國安和丟丟,丟丟如今已經無處可去了,除了我,她舉目無親,我必須要把她帶到身邊,我都想好了安置辦法,就把她和周雨萱放到一塊,這樣,這同樣悲苦的兩個人,互相也有個伴。

我其實還有一個安置方案,那就是再一次把丟丟送回安水去,老太太和老爺子都很疼愛丟丟,送回去,生活起居上我是一百個放心,但我之所以沒有這麼做,還有一個原因,現在李梅到案了,間諜集團裏最大的BOSS也即將落網,王軍恐怕也不會逍遙太久了,我把丟丟留在身邊,或許不久後,他們父女還能見上一麵。

丟丟是吵著要和我坐一個車的,但我有諸多不便,我的時間很寶貴,在回江陵的車上,我需要在電話裏聊很多敏感的話題,其中主要就是關於她爸爸王軍的,所以我隻得忍痛拒絕。

雖然名義上是我救了劉默的父母,但老頭子已經聽到了很多內幕,因此他們對我的態度並沒有因為這一次的事件而好轉,隻不過也再沒有過激的行為,我臨走的時候本想和兩位老人說點什麼,可是他們根本就不願意見我,我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他們目不直視,讓人感覺我們之間,形同陌路。

在回江陵的路上,我在想,我張佳琪這三十多年到底成功過沒有,作為老公,我很失敗,作為情人,我也很失敗,我更不是位稱職的女婿,也非成功的兒子,當官被貶,生意慘敗,越來越多的真相告訴我,我是個失敗的人,如果時間能夠倒轉,我該要做怎樣的改變?

這是我第一次反省自己的人生,以前我一直很倔強,很驕傲,還是那句話,我張佳琪一向知錯,改錯,但從不認錯,倔強固執,又臭又硬,現在,李梅的話還在耳邊乍響,我張佳琪,真的是錯了,錯得無以複加。

我來回盧南的這段時間,特別行動小組也同樣有許多突破,田昱說高強和痕跡專家們已經收集到了越來越多的證據,證據顯示王軍並非在以前認定的城西棚戶區,而是在城東,隻不過他們當初初步定的那個舊式小區,似乎也並非王軍的長期定居點,但種種跡象表明,城東,才是王軍活動的中心地帶。

在車上,我沒有時間問他們手頭的那些證據是什麼,不過我清楚,雛鷲表麵上稀拉散漫,實際上卻是異常嚴謹,他得出來的結論,一定有沉甸甸的證據。

楊顯龍和陳興華雖然還沒有找到唐娟和吳子浩,但卻在唐娟的出租屋裏收集到了有價值的東西,一個大號的信封,裏麵有厚厚的一摞鈔票,他們還從垃圾桶裏找到了一堆紙屑,還有在一袋已剪開的麵粉袋子裏,一張手機卡深埋在麵粉裏。

當然,楊顯龍和陳興華其實是提取了大量的物件,唐娟家裏每一根頭發絲現在都已經整齊地羅列在證物袋裏,田昱之所以要說這三件東西,是因為後續的深挖,在這三件東西上找到了些蛛絲馬跡。

我不得不佩服楊顯龍和陳興華,從他們能從一堆麵粉裏找出那張手機卡來看,他們一定是翻箱倒櫃,任何一點細節都沒有放過的。

田昱說信封上提取到了王軍的指紋,王軍的反偵察能力很強,按道理我們很難取得他的指紋並錄入庫中,但當初王軍在305廠犯案時,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囂張狂妄,他根本就不在乎留下痕跡,因此他的指紋和DNA,早就錄入庫中,這次陳興華從信封上提取到的指紋比對結果下來,有幾枚,正是王軍的。

信封裏有一萬塊錢,嶄新堅硬,這應該就是王軍給吳虎的一部分“薪酬”,我突然有些後悔在盧南沒有問清楚李梅和王軍的經濟往來,其實這很重要,王軍到底從李梅手裏拿到過多少錢?王軍在卉寧溶洞一役後就給王叔寄過一筆錢,並且數目還不小,如果我能弄清楚李梅一路來給過王軍多少錢,那我就可以簡單的做一道算術題,算一算王軍手頭上大概可控支配的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