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準備說此法不妥,高強就接過話頭說:“不行!絕對不行!再不能死人了,這個方案之前大家早想過了,我們分析,王軍當初其實是有機會逃出江陵的,他之所以沒走,反而接連襲擊姓周的女孩,說明他已經瘋狂得無所顧忌了,所以我們才采取內緊外鬆的保守策略,暫不能驚著了狼牙,否則隻怕他會毫無顧忌的傷害無辜。”
高強的回答正是我的意思,但楊顯龍顯然不能理解,他反問道:“我看未必是內緊外鬆,要真是這樣,你何不放一道口子,讓王軍出了江陵?為什麼要把城圍得水泄不通?”
高強搖著頭說:“狼牙是什麼人?並且我懷疑他身邊還有高人,能在這種勢態下劫走周洋,給老四下套,兩襲周雨萱,並且兩次在同一個地方從容逃脫,他做的並不一定比我們少,如果我連城都不封,他肯定能看出來我們的意圖,這個外緊內鬆的度著實不好把握。”
高強的這番話依舊說服不了固執的楊顯龍,他雙手一攤說:“那像你們這樣前怕狼後怕虎的,難道你們有本事讓王軍來自首?”
看到高強和楊顯龍爭鋒相對,麵紅耳赤,我是暗自高興,這正是我要的效果,我之所選楊顯龍,也正是要他起到這樣的作用,作為一個團隊的領路人,尤其是像特別行動小組這樣一個不一樣的團隊,我深知一個道理,團隊必須步調一致和絕對服從,但想法卻決不能千篇一律,我需要思路的碰撞和衝突,我張佳琪不可能什麼都對,隻有這樣,聽到不同的聲音,才能激發靈感,更全麵的把握全局。
我擺了擺手說:“老楊說不要舍近求遠,這個思路我讚同,事到如今再到外圍找線索,的確很浪費時間,得不償失;至於高強內緊外鬆的戰略,我也同意,我們的對手現在正處在高度的興奮階段,一個不慎,恐怕就會幫他修煉成魔,群眾的傷亡,是我們誰也擔不起的責,穩妥一點好。”
這一場討論,其實並沒有什麼收獲,最少對於下一步行動的方案上,對我沒有什麼突破性的啟示,這時,田昱的電話響了,他拿起來接聽道:“陳警官……嗯……嗯……好的,你稍等。”
田昱捂著手機,嘴湊到我耳朵邊說:“貓哥,陳興華說與周姑娘一起的那女孩不太配合,剛才借口上廁所跑到了大街上,幸好路上沒有空的士,已經被追回來了,你看……”
我突然感覺腦子裏有個很奇特的念頭,閃了一下後,稍縱即逝,還沒等我明白那是什麼,這個念頭卻已經想不起來了,我舉起手示意大家安靜,問老四道:“什麼?你再說一遍?”
“那個叫艾米的女孩不配合,陳興華想請示一下,能否對她上手段,或者……”
“不是這個!”我打斷田昱的話道,“把你剛才說的話,一字不落的再說一遍。”
田昱有些莫名其妙,他望了望我,又轉頭看了看高強和楊顯龍,然後想了想,一邊回憶一邊緩緩地說:“貓哥,陳興華說與周姑娘一起的那女孩不太配合,剛才借口上廁所跑到了大街上,幸好路上沒有空的士,已經……”
“對了!”我興奮地再一次打斷了田昱,邁開大步朝外走,“走!去蔣偉那!”
高、田、楊三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我葫蘆裏賣得什麼藥,隻得快步跟著我向蔣偉的技術室走去。
我一把推開門,房子裏麵的4個人都驚得回頭,我急切地對蔣偉說:“重放王軍最長的那段視頻!”
蔣偉向一個小夥子做了一下手勢,大屏幕上,那段被我看了4遍的視頻又一次被播放。
我不時地叫停,對於可疑的地方,我讓蔣偉一幀一幀地播放,一遍一遍地放大,直到看完,我捏著手回望著高、田、楊三人說:“發現什麼沒有?”
這時楊顯龍搶著說:“他並不是在等出租車!”
“沒錯!”我接過話說道。
“小蔣,再放一遍……好,停,就這!看,這個時候,從東向西駛來的車流裏,有一輛放空的出租車,就是這輛,在視頻裏,這車駛到這個位置我們才看出來是輛空車,但在現地,這車還沒進入監控視野的時候,王軍應該就已經發現了這是輛空車,小蔣,再前放兩秒……好,看到沒,這個時候王軍似乎是在看路人,回頭了,很巧妙地放過了這輛空車。小蔣,你繼續播放……注意,王軍又轉身分神了……停!看,又是一輛空車經過!我數了一下,在這5分37秒的時間裏,王軍本來有4次坐車的機會,他都以各種看似很自然的姿態躲過去了,一次兩次是巧合,三次四次恐怕就不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