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雷說得對,周洋就像是通曉各自底牌的人,各方都想拿到他窺視別人手中的牌,現在各路神仙都已經攤開了自己的底牌,那他是死是活或許還真的不重要了,不管他現在被誰控製著,說不定他們還真沒這份閑工夫去對他不利了。
這個人我以前是那麼的痛恨,可回過頭來,他在害我的同時也把自己送上了一條不歸路,這幾個月來他像條狗一樣被人拖過來拽過去,膽戰心驚地過著非人的日子,如果說這是報應,對於我來說,已經夠了。
我正準備起身告辭,韓雷突然叫住我說:“張特,還有一件事情,我想有必要跟你說一下,你戰友王軍的前妻,王冬梅被人殺害了!”
“你說什麼?!”我驚得猛然回頭,一把抓過韓雷的衣領,有些不冷靜地說:“那丟丟呢?他們家那個小女孩呢?”
“那個小女孩……她,她不見了!”
驟然的緊張,讓我手足無措,我來來回回在房間裏走著,一邊走一邊自我安慰的念叨著:“誰幹的?王軍?!對,肯定是他!丟丟一定是被他帶走了。”
可是韓雷卻不像我這般虛妄,他冷冷地提醒我說:“王軍不可能繞出高組長的包圍圈,王冬梅遇害已經有好幾天了,從時間上看,就算我們工作有紕漏讓他僥幸突圍,他也不可能這麼快出現在通遼殺人!”
“那……那或許是王軍的同夥做的呢?王軍遙控著他們殺的王冬梅!除了王軍,誰還會殺她,誰還會帶走丟丟?”我繼續爭辯道。
韓雷這次沒有立刻反駁我,隻是有些同情的看著我,若有所思地搖著頭。
不過很快,就連我自己也不太敢肯定這種推斷,我小心地問道:“這麼多天?丟丟的下落沒有任何線索嗎?”
韓雷依然沒有停止他的搖頭,我突然覺得一股熱血上湧,滿腦袋燒燒脹脹地,有些歇斯底裏地指著韓雷吼道:“廢物!一個小孩都看不住!你們就是一群廢物!”
韓雷並沒有因為我毫無理智的侮辱而動怒,反而是拍了拍我指在他鼻子尖上手,安慰我說:“張特,你先別激動,沒錯,除了王軍,誰還會殺王冬梅呢?”
韓雷用他剛剛否定了的話來安撫我,這種赤裸裸的哄騙反而真的讓我冷靜了下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反省著自己的無禮:“小韓,對不起,可……”我也不由得搖著頭,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韓雷去沒有停止安慰我:“我並不是在哄你,王軍不可能親手殺害王冬梅不假,但極有可能和他有關係,並且絕不會是對方要向王軍尋仇,你也知道,王冬梅和王軍的關係勢同水火,殺王冬梅根本就傷害不到王軍,反而我們覺得,王軍有恨王冬梅的理由,所以,那個小女孩的現狀更傾向於安全。”
韓雷說得是有理有據,我也漸漸平靜下來,現在怨天尤人都沒有意義了,關鍵是搞清楚殺王冬梅的動機,以此追蹤丟丟的下落。
其實我很想飛去通遼,可是韓雷再次提醒我,他說就算我過去了,也起不了任何作用,我對王冬梅的社會關係一無所知,他反而覺得我應該老老實實的呆在江陵,王軍應該還困在江陵,離王軍近一點,也就是離丟丟近一點。
韓雷給我做了一個分析,當然,這個分析的原版並非出自他韓雷,而是僵屍鄭和特別行動小組的成果,他說以王軍偏激的性格,王叔前段時間意外去世,王軍很可能會把私憤泄到負責照顧王叔的王冬梅身上,並且,他們還聯想到王叔因我的勸說主動上繳了那筆贓款的事,加上了解到王冬梅在王叔生命垂危的時候拒絕出錢相救,他們更加相信,王軍絕對有殺害王冬梅的動機。
不過,最終讓他們堅定這個信念的,是那天被我用來當肉盾、被槍手在老婆餅店前滅口的那個人,因為他們已經在那具屍體身上挖到了有價值的東西,在他們掌握的關於一切王軍在江陵的監控視頻裏,就有這個人的麵孔,也就是說,襲擊周雨萱也是王軍的安排。
因此他們得出了這麼一個大膽的推測:王老爹去世前缺錢醫治,在王軍看來,導致這種困境的罪魁禍首有兩個人,一個是王冬梅,一個就是我張佳琪,對於王冬梅他直接剝奪了她的生命,而對於我這個他曾經的好兄弟,他的報複則是想讓我失去最親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