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還是找到了一個自認為絕佳的問題,我說我準備開個店,想找你借點錢。
一個男人,恬不知恥的開口向一個有些感情糾葛女人借錢,這是我智商所能想出來最齷齪的要求,這既圓了我的謊,又會讓周雨萱看穿我的無能,讓她對我的某些崇拜和好感蕩然無存。
可是我後來才明白,我根本就不了解女人,女人如果愛上一個人,根本就毫無理性,就像明眼人一看就是陷阱和騙局,女人也會像個瞎子一樣飛蛾撲火。
我短信發出去後,周雨萱竟然把電話打了過來。
我已經很久沒有和周雨萱說話了,接到電話,我竟然像個情竇初開的初中生一樣,異常的緊張,周雨萱雖然短信裏叫我佳琪哥,但似乎還不習慣用語言這麼稱呼我,還是如以前那樣叫我道:“大叔,你不做英雄了嗎?你真的想開店了?要多少錢?”
單純的周雨萱現在把那個裝滿陰謀的皮球又踢了回來,我隻得應付她說:“還隻是一個構想,想開家餐廳,具體缺多少還沒考察好。”
周雨萱說:“大叔,那你要加快考察了,資金上我幫你想辦法,別再去幹那些危險的事情了。”
聽周雨萱的語氣,我怎麼覺得不像是一個剛留遺書要做傻事的人,可我一有如此懷疑,就又暗自罵自己冷酷無情,難道還真希望周雨萱如那場虛驚一樣痛苦?
我差點就要問她最近好嗎,但話到嘴邊硬生生被我吞了下去,這種問話很曖昧,隻怕會再次勾起周雨萱的某些幻想。
我繼續把自己偽裝的出離勢利,我說那好,等我把市場考察好了,有了個評估,我就給你個具體數額。
周雨萱吞吞吐吐的,明顯是還想說點什麼,我趕忙把話掐斷,我說丫頭,我還有點事,先就掛了。
掛了周雨萱的電話,我的心情大好,這趟江陵沒白來,見到了老四,差不多又和他並肩作戰;見到了帕麗丹,她親口告訴我說她迫於無奈;更重要的是,我現在還能確定周雨萱並非想象中的痛苦,她的情緒和精神狀態還不錯,我突然覺得,這些比起那些酸酸的嫉妒和不舍來說,要重要得多,這感覺真他媽的不錯。
時間還不是太晚,心情也不錯,我打開電視,一個台一個台的刷新,我有多長時間沒看電視了?現在電視裏滿是選秀,K歌,秀舞,一片歌舞升平,笙歌豔舞的繁榮景象,如果換做平時,我又要憂國憂民的低歎,而現在,我聽著電視裏一位歌者在引吭高歌,竟然也跟著節奏慢慢的哼唱起來:
月光與星子
玫瑰花瓣和雨絲
溫柔的誓言
美夢和纏綿的詩
所謂山盟海誓
隻是年少無知
……
那一場風花雪月的事
既然會結束又何必要開始
那曾經瘋狂癡情的我和你
坐愛情的兩岸看青春流逝
……
我沒有關電視,伴著一首首老歌,我漸漸睡去。
醒來的時候,我微微感覺到外麵有些異樣,走到窗口,才發現外麵已經是大雨磅礴,我這幾個月一直在各地奔走,中西部的這個季節,不是雪就是風,卻沒想到在江陵碰到了我2009年的第一場雨,按理說如此大的雨,應該是會抑鬱心情,而我卻是感覺不一般的新鮮。
可是接下來的事,卻一如今天突然降臨的大雨,再次把我拉到了悲愴的情緒裏。
賓館有早餐卷,我下樓吃了點東西,雨太大,不方便出門,反正也沒什麼事做,於是我再次上樓,在賓館的房間裏抽著煙,從窗口望著遠處的煙雨朦朧。
我站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看著外麵車來來往往,濺起一排排水簾,看著外麵經營生計的小貨車艱難營生,看著對麵樓上有個漢子光著身子探出頭來饒有興致的張望,外麵一陣風斜吹過來,夾著雨水傾瀉在我的身上,這時,手機響了。
還是周雨萱,她一開口就不客氣的問我:“你是不是在江陵?”
我知道這個瞞不住她,就算趙子龍沒告訴她,李梅也很可能和她通過氣了,我說是的,我就在江陵。
周雨萱說那你出來,我想見你一麵。
周雨萱今天的情緒聽起來反而沒有昨天好,不知道是不是突然的這場雨影響了她的心情,我剛猶豫了一下,就聽周雨萱在電話裏斬釘截鐵地說:“連見一麵都不肯嗎?在沙庫分開的時候還好好的,真的要這麼不明不白的說沒了就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