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下午我也並非沒有收獲,老四說上麵有個預案,有可能的話,我、賴皮強和蟹子都會被召集起來,由我們四個擔綱,合力圍捕王軍。
老四在透露這個消息的時候眼睛眨都不眨盯著我,他似乎是想從我的眼神裏讀懂內心最細微的波瀾,有的時候嘴裏說出的話可以勉強,但眼睛不會騙人。
他說如果王軍的行蹤已完全被國安掌握,並且王軍負隅頑抗的話,這個預案就會被啟動,我不由得心頭一震,一種巨大的緊張生生襲來,手心裏很快就握得一把冷汗,因為我隱約覺得,既然他們已經做好了這個預案,或許他們已經有把握很快就掌握住王軍的行蹤了。
我說僵屍鄭真的會如此冷酷,他也是從那裏出來的,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對兄弟們是多殘忍?
老四說:“這不是鄭處的主意,是梁頭的意思。”
我都差點忘記了於我有恩的老政委,我說梁頭還好不?還在卉寧嗎?
老四說梁頭早不在卉寧,回大本營了,我看他似乎對梁頭很熟悉,於是就問了句和案子不太相幹的事情,我說梁頭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有人叫他老齊?
老四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的哈哈一笑說:“是老七,五六七的七。”
老四接著說:“哥哥們不都叫我老四嗎,梁頭他們也有個排列,據說梁頭當兵的時候,一個車皮拉了15個兵,後來這個車皮成了一個傳奇,這15個同年兵來的時候都二流子德性,學著人家歃血為盟,拜關老爺,按年齡順序從老大到老十五,梁頭排行老七,他們的傳奇之處就是,這十五個人,最後都在各自的行當裏麵幹到了BOSS的級別。”
我這才了然,難怪老政委曾經說他委托老三用過我一段時間,這個老三應該就是肖廳,看來真如田昱說的那樣,他們都幹到了BOSS級別。
不過我依然不相信這事和僵屍鄭沒有關係,以我對僵屍鄭的了解,就算不是他拍的板,他最少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很有可能是他向老政委提的建議。
這家夥其實比我適合當官,我這個人手中有點權還不一定會利國利民,因為太感情用事,而僵屍鄭的性格一如他的臉,沒有任何情感,他隻認對與錯,別說是戰友,就是他親老子,如果有必要,他也會親自操刀,繩之以法。
所以有的時候,就像現在一樣,雖然很不爽,但還是不得不佩服他,我隻是希望這永遠隻是個預案,不要成為現實才好。
從老四的茶館出來,我把衣領豎了起來,扶了扶墨鏡和頭套帽,這是周雨萱的城市,當我一個人在大街上走的時候,我似乎覺得她有無數隻眼睛從四麵八方在盯著我,每一雙都充滿了幽怨,我很害怕這種感覺,所以唯有把自己偽裝得無比的嚴實,我才踏實。
其實在知道二號人物很可能是個女人的時候,我就逐一把身邊的女人都篩選了一遍,當然這可能是種無謂的擔心,但我越來越覺得這個女人似乎就在身邊,並且自從和老四談完之後,我就有種強烈的感覺,覺得這個女人我本認識,雖然我一如既往的不清楚,這種感覺有何由來。
於是我陸陸續續的把自己能想到的女人都和僵屍鄭坦白了一遍,甚至包括上次用迷香引誘我,直接導致王軍槍殺於卓的女人,不過對於這個女人,僵屍鄭說早就歸案了,她隻是一個小人物。
沒想到晚上的時候我還真收到了一個短信,看語氣應該是周雨萱,隻是奇怪用的並不是她一直用著的號碼,短信裏說:佳琪哥,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我接到這個短信的時候,竟然有些喜出望外,一個人在興奮得在賓館的床上上串下跳的,不過冷靜下來,我又開始犯難,該怎麼回答她?
我已經不可能和她玩曖昧了,曾經的張佳琪我現在是深惡痛絕,就像是不論程飛有多不堪,但我依然覺得深深愧疚一樣,我再不能在同一個問題上犯錯,我不想再做畜生。
前麵給她的那個短信是因為迫不得已,為了喚起她活下去的欲wang,可是現在她已經死過一回了,我該如何去圓這個善意的謊?
猶豫了一會兒,拋開感情不說,其實我還真有許多話要問她,比如說吸毒的事,比如說她在地獄生活的那些日子還有什麼人欺負過她,比如說她家庭的瑣事,雖然我早已定位我們倆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但我卻越來越喜歡窺探她的生活,包括她曾經的過往,曾經的點滴,所有關於她的,我都有濃厚的興趣。
但我又怕把剛緩過來的她,再一次帶進那夢魘的回憶裏,所以我遲遲找不出一個得體的問題來完成這個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