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三位兄弟的意見都同意,不過還有一點,我提醒他們說,戰爭的形式和武器都在更新,我們的思路和戰法也應該與時俱進,應該看到這批兵的優勢,他們身上有我們這些人不具備的能力,我們在組訓中千萬不能壓製打擊,否則我們就真的隻配做井底觀天的老古董了。

比武集訓隊不像常規的營區訓練,既然是集訓,那肯定是要做質和量的強化,所以我們參訓的官兵幾乎都要到淩晨三四點才能休息,隻等全部就寢後查完鋪,我才回到宿舍,我看著他們才知道什麼叫年輕就是資本,才兩天,我就有一些疲憊了,或許這和我多年沒有跟隨部隊的一日生活製度有關,不過我個人感覺這份工作比轉業、創業或是國安給我的那份差事幹起來要舒心一些,也更得心應手一些,我一邊洗臉一邊感慨,我張佳琪這輩子都要打上部隊深深的烙印了,除了部隊的工作,我真不知道還能把一些什麼事做得如此順暢。

不過我的內心依舊牽掛著一些東西,周雨萱的現況,周洋和樊勇的去向,還有王軍的情況,我的兄弟,我女人和我的敵人,都揪著我的心,我也深深的知道,所謂集訓隊的總教頭,也隻不過是我暫時回避現實的借口,遲早會有一天,這些東西都該有個結局。

集訓隊的第三天,我正在觀摩高炮專業的小考,我的電話響了,一看來電顯,是李驍打來的,李驍的聲音比上次還要萎靡,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內退了!”

李驍說饒城的間諜案讓他付出了代價,這一次是徹底的被閑置了,組織上直接讓他提前退休,名為退休,其實就是官職被一擼到底,有些東西總得有人站出來負責,有些黑鍋也總得有人背,不幸的是這個人就是他,我說肖廳那邊沒替你抗一下嗎?怎麼說為這個案子你也費了不少神,並且有一定的收獲,肖廳也該考慮這些情況。

李驍說別提了,第一個找他談話的就是肖廳,他說肖老大都把我像個卒子一樣拋棄了,我還能到哪裏去申訴去。

說實話我很同情李驍,可是有些東西我根本就無力回天,我隻得安慰他兩句,沒想到一聽到我的安慰,這個四十左右的漢子竟然一個沒控製住像個孩子一樣的哭了,他在電話那頭嗚咽著說:“老張,我們相識一場,你來給我個公證的評價,我李驍到底是不是一個合格的警察。”

男人,尤其是像李驍這樣的男人,或許真的隻有這種事才能擊垮他,我半天無言以對,過了很久,高炮接連響起,遠處靶位騰起陣陣塵雲,我才想起回答,我說李局,你我脾性不一樣,以前對你頗有看法,不過客觀的說我很敬佩你的刑偵能力和辦事魄力,並且現在,我打心眼裏尊重你的職業,不管別人怎麼看,在我看來,你是個優秀的警察。

李驍似乎很在意我對他的評價,這也好理解,一個深受打擊的男人往往更渴望獲得肯定,他沙啞的一笑說:“謝謝你看得起我,這個案子不一般,你的戰友已經成魔,你自己要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