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這家夥還真他媽的壯實,即便是當年我在西北,也很少見到這麼高壯的家夥,他鐵塔般的朝我撲了過來,看架勢非要把我的屎擠出來不可,我冷笑著踩著地上的鋼筋迅速蹲了下去,雙手伏在地上作為支撐,趁他下盤不穩,右腿掃堂而過,大塊頭像頭笨重的老黃牛,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我以為戰鬥就此結束,看著大塊頭在地上泄了氣的樣子,我很有成就感的站了起來,這一仗還算漂亮,沒有丟掉我這個老兵的麵子,唯有右手掌背上還沒止住的鮮血讓我有些許的尷尬。
我正盤算著是先找警察還是先追女人,可還沒等我思索出個方案,我就清楚的感覺到剛才還在四周看熱鬧的人離奇的作著鳥獸散,一個個驚恐的退後躲開,我抬頭一看,操,六七個家夥舉著明晃晃的砍刀向我衝了過來。
其實後來,我曾回想過當時的經曆,我最最不解的不是女人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拿起手機就溜走,也不是一群看熱鬧的漢子沒一個站出來幫襯一下孤單的我,而是這麼長的時間,就在一個縣城的客運站外麵,沒有一個警察出現在現場,哪怕是一個帽子戴歪了的保安來替我壯壯威也好。
可是當時我沒有時間去考慮這個問題,如果說一兩個毛賊我還可以氣質妖嬈的應對,可一遇到一群手持利器的凶徒,我真的有點怯場了。
我見他們舉著刀步步逼近,起先是有一種頭腦發麻的恐懼,但很快,我的恐懼就被騰騰燃燒的怒火給生生壓了下去,我不太記得當時的憤怒是否有一些是來源於邪惡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囂張,但我很肯定的是,當我全神貫注的盯著那些大刀的時候,我的怒火再無法克製。
那一刻,我想我是完全失去了理智,我以為看到的其實根本就不是正在發生的,我看到他們舉起大刀,無情的砍殺著躺倒在地上的徐睿。
我猙獰著麵孔,牙關咬得咯咯作響,感覺太陽穴在我咬牙切齒的逼迫下馬上就要爆裂,我張大嘴巴把口水噴出一丈多遠,像一個失心瘋的癲子發出地域的怒吼,拾起地上的鋼筋如猛虎下山一般的衝了上去……
其實很多細節都是後來我在警局裏看到的,我自己都被自己在屏幕上的表現嚇了個激靈,那根本就不是我張佳琪,我從來都沒有覺察到自己還有如此暴力的一麵,好在在我小宇宙爆發之後,那幫手持砍刀的孫子竟然被我嚇得丟盔棄甲,落荒而逃,否則我不知道會有怎樣的殘局在等著我去收拾。
可是我依舊被帶進了派出所,理由很簡單,扒竊的毛賊髕骨骨折,十字韌帶撕裂,他們說我的反應過於粗暴。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選擇不去買那包煙,那樣我就看不到那一幕,要麼即便我看見了,我也裝著和眾人一樣,權當是世態炎涼的鬧劇,我不會裝著牛B去管這個閑事,因為就這麼一段小小的人生插曲,卻讓我錯過拯救摯友最後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