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家門,或許是有一段時間沒人住的緣故,房子裏已經沒有了那股熟悉的氣息,唯一是房間的格局和陳設依舊,電視空調冰箱電腦依舊擺在我離婚前擺的位置上,茶幾沙發,座椅板凳,甚至小到牆上的一張貼畫,書桌上的一個筆筒,所有房間裏的一切都是我和劉默一件件買回來的。
結婚的時候我就和雙方父母商量好了,我不會要他們的一分錢,一件物,我希望我今後擁有的一切都是通過我們兩個人的共同努力得來的,有一次清理儲物間,我望著那些即將被當做垃圾扔掉的瓶瓶罐罐感歎,這些東西都是我們一點一滴積攢起來的,才幾年就堆得房間都放不下了。
這種靠自己雙手創造和享受的財富讓我自己有一種油然的成就感,在這一點上劉默很是理解和支持我,沒有彩禮,沒有嫁妝,我們從結婚時卡裏僅有三千五百塊錢開始,一件一件的添置電器和家具,慢慢的積攢到了一個家的樣子,她跟著我受了不少的苦。
床頭櫃上放著的是我們認識那年拍的大頭照,劉默一直有一個心願,就是拍一套婚紗照,這個在別人看來最平常不過的心願我都沒有滿足他,這麼多年她很多次跟我提起過,可都被我以工作繁忙敷衍過去,其實歸根結底還是我自己不願意去拍照,我一直不喜歡裝腔作勢的擺造型,一想起拍婚紗時要被攝影師擺弄我就比死還難受,因此雖然我們結婚都這麼些年了,但家裏牆上和影集裏的照片差不多都是手機拍下的生活片段,被劉默當做寶貝似地珍藏起來,看到這裏我就想,我張佳琪到底為她做過些什麼? 去拍套婚紗、看個韓劇、賞個電影或者去吃個火鍋有多難嗎?我一直以自己的方式生活著,我顧及過劉默的感受嗎?我一遍一遍的質問自己。
床上的被子卷曲著,好像劉默剛剛從床上起來一樣,劉默的小毛病不少,其中一點就是有些馬大哈,在哪裏吃過東西垃圾就在哪裏,洗衣機裏洗好的衣服不是我提醒她可以熬到發臭才想起來晾,起床總是不疊被子,在這些生活的小細節上,我沒少和她生過氣,可現在我想,隻要她還活著,哪怕就是天天躺在床上看電視我也樂意,最少,這個家不會如此冰冷。
我沒有脫鞋,也沒有抖掉床上落下的灰塵,徑直趴在了床上,把頭深深地埋在被子裏,想要呼吸一點點曾經熟悉的味道,這種殘存味道讓我逐漸放鬆了下來,慢慢地,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手機鈴聲把我驚醒,是王軍打來的,和王軍約好見麵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我急忙跑到洗漱間打開水龍頭準備洗臉,可是放了好長一段時間依舊是黃黃的鏽水,王軍的電話再一次響起,我等不及幹淨的水的到來,在飲水機裏接了一捧水胡亂抹了一把臉,急匆匆的下了樓。
我們在圊河邊上見了麵,我把這幾天的情況簡要地對王軍和於卓說了一下,王軍問我這事就這麼算了嗎?我說等周洋判下來後再說,不過無需他們再幫忙了,我已經把整個事件弄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