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正下著一場大雨,當我此刻靜靜的浮在水裏的時候,我能微弱的感覺到水緩慢的流動,我在水裏踢動著剛才還抽搐的雙腿,現在看來隻不過是瞬間掉落緊張的肌肉應激反應而已,我蹬掉鞋子,艱難的脫去沉重的衣褲,隻留下遮羞的內褲,把身子用力推離河岸,開始了我的漂流。
我是在西北內陸當的兵,其實我們偵察兵是有武裝泅渡這個訓練科目的,可惜我們所在部隊周圍沒有河流,根本無從展開訓練,我所有的水裏技能都源於童年的生活環境,我是自小從水邊長大的,毫不誇張的說,我在水裏的能力甚至要遠遠強於陸上,我知道怎樣在水裏保持體力,簡單的仰泳姿勢,均勻的呼吸,憑借著水的浮力,就算是漂浮在水麵上睡覺都不成問題。當年在大學泳池我曾靜靜的躺在池底仰麵欣賞,把全校女生的胸器盡收眼底,這很是令宿舍的那幫悶騷處男們羨慕,水性不錯的胖子自以為是的效仿,他是需要憑靠雙手雙腳努力的撲騰才能勉強沉於水底,這就好比敲鑼打鼓去行竊,第一次發功就被管理員逮個現行,沒收了遊泳卡,我後來給那幫小子表演了一下,抱著雙手翹著二郎腿平展的躺在水底,就像是靜靜的睡在池底,美女們從頭上遊過,誰會注意到平靜的池底還有一頭萎縮的色狼正優雅的偷窺呢,那幫小子當即在泳池就個給我跪下,腦殘的授泳褲拜師儀式震精群芳,以至於江湖上留下了泳褲神父的種種傳說。
好漢不提當年勇,我現在遠沒有當年的優雅,漂浮姿勢的確能節省不少體力,可是掉落的大雨卻讓我窒息,我隻得不時調整姿勢確保不被雨水灌飽,在我攀爬河岸卻次次滾落的時候,我有過一閃的念頭想呼救,但這念頭還是馬上被我硬生生壓製下去了,我不知道這樣的一個夜晚雨聲是否會把我呼救的聲音吞噬得屍骨無存,更重要的是,我這一輩子都沒有向誰求過饒,救命我還真沒臉喊出口。
我不知道自己漂了多久,頭撞到石頭的疼痛讓我知道我再一次靠岸了,現在的雨小了不少,經過幾個小時的折騰,我覺得我的意識出了些問題,迷迷糊糊的完全沒有了方向感,我下意識的摸索著看是否有機會上岸,一探手,我觸摸到的一種細膩油滑的冰冷,沒錯,是水泥路!
上得岸來,我才感覺到了真正的寒冷,望著遠處幽靈一樣的燈光,我抱著身子哆嗦著向上前行。雨漸漸停息,全世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唯有潺潺的流水和我寒顫牙關碰撞的聲音。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燈光似乎近了,可又似乎更加模糊了,偶爾映射出四周黑漆漆的影子似曾熟悉,我努力想要睜開眼睛研判環境,可腳下一踉蹌,兩眼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有過幾次短暫性失意的經曆,第一次應該是三四歲的時候,老爸用繩子栓住我讓我練習遊泳,自己卻和一個魚老板侃大山,結果弄得我就記得下了水,不記得怎麼突然躺在家的門板上,據說當時挺驚心動魄的;第二次是小學3年級的時候,為了偷看一個鄰居姐姐洗澡,結果被狗攆著樓梯追,嚇得直接從她家樓上掉下來,當然那時我的流氓品性還沒成氣候,隻是鄰家大哥說陪他偷窺就給我買本漫畫書;第三次是初中報名第一天,和同學耍酷飆自行車,我隻記得自己瘋踩著衝一座拱橋,眼見到頂看到一輛拖拉機漂移而來,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百裏之外的縣城醫院,搞得我現在看到拖拉機兩腿還發抖。最近一次就是在寶隆賓館驚愕地看到周雨萱從衛生間出來,這一次我醒來的時候依舊對中間的過程沒有半點記憶,隻是,像是生命的輪回一般,我又一次在醒來第一眼看到了周雨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