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洋的踩點可以結束了,他的生活習慣我已經了如指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他的陰暗麵暴露在陽光下。
其實通過我這些天對周洋的觀察,這家夥除了喜好挖牆角外,倒是沒啥缺點,工作貌似認真踏實,也沒有一點富二代的驕橫和跋扈,偶爾帶回個夜店小妞,對於單身的男人來說也算不得十惡不赦。不過有一點很讓我不齒,就是這人相當的陰險,我采取的技術手段竊取了他足夠多表裏不一的證據。比如前腳還吹捧著領導,說是什麼“您是我最敬佩的人……”,後腳就在暗罵“傻B”,又如剛剛和一個叫“錢哥”的人稱兄道弟,說錢哥仗義威武,而錢哥剛走就和他人鄙夷著錢哥的工作能力,說什麼姓錢的裝著滿腦殼的豬屎。周洋就是這樣熱衷於鄰裏同事間的八卦,且擅長於言語上的調侃和羞辱,這與他富二代的貴族身份很是不符。
周洋一直沒有露出太多的破綻,以至於有時我甚至齷齪的想就把他那些表裏不一的錄音寄出去算了,但每想到這裏我自己的臉都會羞得通紅,仇恨這東西真的能讓人失去理智,不過我還不想這麼下作,再等一個月,如若再無法獲得有價值的東西,大不了我跳過讓其身敗名裂這個環節,直接還他個家破,順帶好事做到底,送佛上西天。
周洋今晚在帝豪KTV設宴,我悄無聲息的在對麵要了個中包,其實我也不知道要來幹什麼,因為KTV吵雜得我根本無法展開竊聽,周洋的包間幾個豬頭豬腦的人晃來晃去,隱約能聽到什麼張局長長李科長王二麻子主任等稱呼,好像周洋宴請的還是一幫幕僚。
我越是看不清個什麼名堂,就越是驕躁,驕躁得尿意濃濃。我瞄了一眼對麵,閃出了包間。
我在衛生間小小的表示了一下,正當我收起工具,洗完手準備轉身,後麵一隻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頭一看,程飛用那雙布滿血絲的眼正幽幽的看著我。
我怎麼都沒想到會在這個場合再一次遇見程飛,他那雙好似要吃人的眼睛讓我很是心虛,程飛借著酒興拉扯著我說哥們走進去喝一杯,我本想推脫,甩手間程飛踉蹌著差點摔倒在地上,我趕忙又伸手把他扶住,程飛定了定神,把嘴湊到我臉上噴著口水說:“為了李梅,你TMD敢不喝?”
我跟著搖晃的程飛小心前行,經過周洋包間的時候,程飛突然推開門,好多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我,我死都沒想到程飛今晚是跟周洋混在一起的,周洋顯然不知道我會出現在這裏,瞅著我看了幾秒,突然指著我哈哈大笑,瞬間的大笑嗆得他酒都從鼻子裏飛了出來。裏麵的其他人倒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表情各異的看著我,程飛拽著我說,走,咱們就到這喝。
我不知道當時自己是什麼樣的表情,我的腦子似乎比喝了酒還混沌,是留還是強行離開我都拿不定主意,隻是隨著程飛的拖拽被動的移動著步子。程飛還沒開口,周洋舉著酒杯簌的站起來,勾著我的肩說,來,哥哥,咱幹了這一杯。我麵無表情的接過周洋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狠狠地摔掉酒杯,冷冷地看著他。包廂裏麵的幾個年輕小子看到來者不善摩拳擦掌地朝我圍了過來,周洋看我喝完了酒,表情竟然有些眉飛色舞起來,大聲的說:“各位,別緊張,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張老板,我情人的老公!”。
我的腿功以前在部隊是小有名氣的,大學畢業入伍後,我毅然的選定了偵察兵專業,當時腦子裏想的就是偵察兵的帥氣,威武。部隊有這麼一句口號,叫著當兵不習武,不叫盡義務,而我們根本就無需把這一句話掛在嘴上,因為我們的生活就訓練,不論是吃飯還是休息,我們都要負重,都要腰纏腿綁著沙袋。頭一個月,我對於自己的選擇腸子都悔青了,死的心都有,唯一支撐我的說實話不是什麼為國為民,因為極度疲勞和虛脫的時候我早就沒有力氣去思考這些東西,而是部隊的紀律和麵子在約束支撐著我,直到最後練就成神,當然,我大學生出身的體格不足以讓我成為最出色的偵察兵,我的體能在我們的團隊裏一直算不得優秀,我在偵察兵隊伍裏站穩腳跟的資本就是特種射擊和網絡電子技能,外加格鬥的腿功。就算是上次在諾亞咖啡,我也隻是蹬了他一腳,沒敢完全施展,而這次,或許是當眾出醜的惱怒,又或許是曖昧的空氣裏荷爾蒙的驅使,我條件反射的對著周洋就是一彈腿。一腿下去,我紮穩下盤等待他人來襲,我清楚自己一腿下去的後果,周洋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咚地撞在牆上又從沙發滾落,頭狠狠的砸在果盤台上,我聽不到周洋的哼哼,包間裏女人們抱頭尖叫,男人們左顧右盼地猶豫著揮拳還是踢腿,程飛樂得喘不過氣來,指著我咯咯的笑,學著周洋的腔調說,大家看這位大俠,張老板,我老婆的情人。對於程飛,我心懷愧疚,所以對於他的羞辱我隻能忍受,程飛陰陰的看著我,突然跳到茶幾上,指著我怒吼:“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