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四年轉業,我被安置在卉寧市城建局,主抓街道整製和組織建設。那個時候,城管是一個被全國人民唾罵的職業,用徐傑的話說,我們是唯一一群整天夾著尾巴做人的公職人員。
那時城建正籌劃組織一支女子城管隊,試圖用所謂的溫柔來化解城管與商販之間的矛盾,徐睿就是那批特招美女城管中的一員。我還記得第一次去女子城管隊檢查工作時,她們站成兩排鼓掌歡迎,有個女孩把胸挺得比下巴磕還高,一幅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好像一個待授紅領巾的少先隊員。她就是徐睿,徐傑的妹妹,剛剛大學畢業待業在家,徐睿的形象氣質倒很符合組隊的要求,白淅泛紅的臉蛋,彎彎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像個洋娃娃,說話輕輕柔柔的,一幅吹口氣就化了的模樣,我想就算再凶悍商販也要理讓三分。
徐睿給我沏了壺茶,看著我的衣服問我是不是和他哥踢球了,我說沒有,就是突然想穿這套球衣了。徐睿淺淺一笑,接著向我介紹這幾天公司的業務情況,東片的陳濤據說是沒有任何進展,競標費都繳了兩萬多,西片劉威葳據說已手擒兩院要員,據體項目正在洽談中。
徐睿在說劉威葳業務進展的時候臉上紅暈一閃,我心裏咯噔一下,曹劍的事莫不成是真的。想著嬌滴滴的徐睿很可能就被肥頭大耳的曹劍給糟蹋了,我的心就像貓撓了一樣,火燒火燎的。
劉威葳這女人我是知道的,全憑身體拿項目,這曾讓我很是不恥,幾欲解聘她,一次喝酒和庫管老劉商量人事提到她,老劉罵我寶氣,說你管人家用什麼辦法拿項目,隻要公司能賺錢就是王道。想想也對,我憑什麼去管人家的事?她脫她的褲子我賺我的票子,於我百利無一害,我操哪門子的心。
徐睿問我華維的情況,我說線斷了,徐睿很吃驚的樣子,我突然變態的想刺激她一下,我說我見不得曹劍那嘴臉,和他攤牌了。徐睿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我把華維的帳單票據交給徐睿,準備回辦公室換套衣服,徐睿叫住了我,說劉默打了好些電話,我說知道了,一頭鑽進了辦公室。
徐睿進來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她見我醒來遞給我一條溫熱的毛巾問我中午去哪吃飯。
我看了下表已是下午一點了,我說叫外賣算了,有些乏不想動,徐睿說要不去她家炒幾個菜吃了休息一會兒,我遲疑了一下,扭頭看到徐睿穿著牛仔褲緊繃修長的腿,我突然一下子來了精神,夾起包就走。
車經過茴仔灣超市的時候,我想起了04年我和劉默逛四樓服裝城的情景,劉默拿著一套裙子在鏡子前愛不釋手的比劃,那時剛轉業在卉寧按揭了一套房子,過著如劉默所說的每天醒來就欠銀行六十四塊錢的日子,生活頗是拮據,那套裙子八百八,我狠心讓導購小姐包上,準備付款時劉默拉著我就跑,一直下到二樓才停下步子,氣喘籲籲地對我說:“老公,我不買,那麼貴看看就行了。”她那次的表現讓我心疼了好長時間,我副團轉業,在地方同級別的幹部誰不是車房齊全,我卻不旦給不了老婆一套像樣的裙子 ,還背了一身房貸。
想到這我覺得如此對待劉默似乎有些殘忍,我問徐睿在我睡著的時候劉默有沒有再來電話,徐睿一個急停轉頭冷冷地看著我說:“要不你還是回到她那去吧。”
我擁著徐睿在她額頭輕輕的吻了一下,我清楚的感覺到徐睿有一絲閃躲,下車關門的時候我看到她趴在方向盤上一起一伏的抽泣。
劉默必須給我個合理的解釋,我不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有好大,甚至於我感情的底線我都不清晰了,如果她和周洋隻是電話聊聊,如果她能表現得一如即往的愛我,我還是想給她一個機會,也就是說我竟然能原諒她的精神出軌!我這樣扒開曾經定下的底線,到底是個不拘小節的爺們還是個忍氣吞聲的窩囊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