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迫切了,於是堅決地邁出了那一步。他到新主子們要他去的地方去指揮樂

隊,他為奧林匹克運動會詣了一曲讚歌。同時,他在給我的那些陰鬱而又直

率的書信中說起他對那項委任並沒有多少興趣。事實上,在這個藝術家的神

聖自我中,他所關心的隻有一點:讓自己的作品發揮作用,首先是能看到那

部新歌劇上演,那部歌劇跟他的心貼得特別近。

他向國家社會主義作這樣的讓步,對我來說,肯定非常尷尬。因為很容

易產生這樣的印象:好象我暗地裏參與此事,或者說,在聯合抵製行動中,

我隻同意這一次例外。我的朋友們從各方麵責難我,公開反對在納粹德國演

出那部歌劇。可是第一,我原則上討厭那些公開的、感情激動的姿態,此外,

我也不願意給裏夏德施特勞斯那樣一位天才設置困難。施特勞斯畢竟是當

時活著的最偉大的音樂家,而且已是七十歲的年紀了,他為那部作品花了三

年時間,在那三年時間裏,他在我麵前表現出來的全是友好的情誼、正直和

勇氣。因此,從我這方麵說,采取沉默的態度,讓事情自己發展,我以為是

對的。

再說,我知道自己也沒有別的辦法。我隻能以采取完全消極的態度,給

德意誌文化的新保護者們增添更多的因難。因為納粹的國家文化局和宣傳部

隻不過是在尋找一個好聽的借口以便能夠讓一項對他們自己的那位最偉大的

音樂家的禁令得以成立。譬如說,他們把那部歌劇的腳本拿到所有官員和名

人。那裏去征求意見,暗地裏卻希望找到一個借口。要是在《沉默的女人》

裏有一個類似於《薔蔽騎士》裏的場麵,即有一個年輕的男子從一個已婚女

人的臥室裏走出來,那事情也許就好辦。多了!這很可能給他們一個必須捍

衛德意誌道德這樣的借口。然而令他們失望的是,我的劇本中沒有傷風敗俗

的描寫。後來,他們把蓋世太保那裏的所有卡片索引和我過去的著作、都翻

了一遍。就連這些地方也沒有發現我曾對德國(對地球上任何一個其他的畫

② 格拉茨 (Graz ):奧地利地名。

③ 《莎羅美》是裏夏德施特勞斯的歌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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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也一樣)說過一句貶低的話或者從事過什麼政治活動。盡管他們一直在活

動、在試探。可是所作的決定又原封不動地回到了他們自己手裏。他們是否

應該在全世界麵前剝奪那位年邁的大師—這可是他們自己把納粹音樂的旗

幟塞到那位大師手中的嗬—上演自己歌劇的權利,或者,是否應該說,和

裏夏德施特勞斯的名字赫然並排在一起的詞作者的名字斯蒂芬茨威格,

象已經發生過多次那樣,再次玷汙了德國劇院的節目單—那真是國家奇恥

大辱的日子!——他們大操其心和他們苦不堪言的絞盡腦汁的情景多麼使我

暗自高興嗬,我預料到,即使我不參與,或者更確切他說,我不置可否,我

的那部音樂喜劇也會不可避免地發展成為一種具有政黨色彩的刺耳音樂。

納粹黨在了結這件事以前,一直下不了決心。,可是,不管納粹黨是想

違反自己的法律還是想反對那位當時最偉大的音樂家,到了一九三四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