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懷著一種有意識熱烈的兄弟情誼交談著。我們知道,我們這樣做是完
全違反官方的一切規定和命令。我們這樣直率地顯示我們的友誼,把自己和
祖國對立起來,使自己陷於危險的境地;但正是這種冒險行為使我們處於一
種幾乎是亢奮的狀態。我們不僅甘冒風險,並且還要享受冒險的樂趣,因為
這種冒險行為,就足已顯示出我們抗議的真正分量。所以我甚至和皮埃爾—
讓茹弗一起在蘇黎世舉行了一次公開朗誦會反戰立場,一九二四年皈依天
主教,成為虜誠的教徒,代表作有詩集《血汗集》等。(這在戰爭期間可謂
是一件奇聞)——他用法語朗誦他的詩作,我用德語朗誦我的《耶利米》中
的片斷—我們正是用這種公開攤牌的方法來表示我們在這一局大膽的牌戲
中是十分嚴肅認真的。我們領事館和大使館裏的那些人物對這些舉動有什麼
①
想法,我們毫不理會,縱然我們這樣幹就象科爾特斯似的是一種破釜沉舟的
做法。因為在我們心靈深處十分清楚:“叛徒”不是我們,而是那些在這意
外時刻背叛了作家的人類使命的人。而那些年輕的法國人和比利時人,他們
有著何等英雄氣概嗬!那個弗朗斯馬塞雷爾向我們展示了自己創作的反對
戰爭恐怖的版畫,那些令人難忘的黑自相間的版畫所表現的慷慨激昂的憤懣
②
感情,即使和戈雅 的《戰爭的災難》相比,也毫不遜色。馬塞雷爾用他的畫
筆把那次戰爭永載史冊。
這位剛毅的男子漢孜孜不倦地日日夜夜用無聲木頭雕刻出新的人物形象
和畫麵,在他那間狹窄的居室和廚房裏堆滿木版,不過,每天早晨《報頁》
所登載的他的版畫,控訴的並不是某個特定國家,而隻控訴我們共同的敵人:
戰爭。我們曾夢想:有人從飛機上把這些任何人甚至文盲都看得懂的、用悲
慘的畫麵憤怒譴責戰爭的版畫投向城市和軍隊,而不是投下炸彈;我甚至深
信,那種譴責可能會事先撲滅戰火。然而令人遺憾的是那些版畫隻登在《報
頁》那張小報上,而它的發行範圍幾乎超不出日內瓦。我們所談論的和企圖
做的一切都閉鎖在那個瑞士的狹小方圓地內,而且要想起到作用,也已為時
太晚。在我們心裏,誰都明白:我們對那些軍事參謀部和政府機構所形成的
龐大機器是無能為力的。他們之所以不迫害我們,也許正因為我們不會對他
① 埃爾南科爾特斯 (Hernan Cortez ,一四八五—一五四七)西班牙軍官和殖民者,一五○四年航海至
聖多明各島,一五一九年在聖胡安德烏盧阿, (SanJuandeUltia)登陸後,焚毀所乘船隻,以示背水一
戰,長驅直入,征服墨西哥。
② 弗朗西斯科何塞戈雅(FranciscoJoseGoya,一七四六—一八二六),西班牙傑出畫家,拿破侖入
侵西班牙時創作了以法國士兵槍殺西班牙起義 者為題材的《戰爭的災難》銅版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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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構成危險。我們的言論始終是毫無聲息的,我們的影響也始終不能得以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