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了一部關於惠特曼的豐碑式的傳記,以便讓法國人了解這位詩人。他用惠
特曼這樣一個熱愛世界的自由人作榜樣,引導國人的思想眼光越出國界,使
自己的同胞變得更剛毅、更團結,這已成為他畢生奮鬥的目標,即:一個最
優秀的法國人,同時也是一個最熱忱的反國家主義者。 〓思〓兔〓網〓
我們很快成了情投意合、親如兄弟的朋友,因為我們兩人偽思想都不是
隻得到自己的國家,因為我們喜愛外國的作品,願意為介紹外國作品獻身而
不謀求任何實惠的好處,因為我們兩人把思想自由看作是生活中最最重要的
事。我從他身上第一次了解到那個“帷幕後麵”的法國。當我後來在羅曼羅
①
蘭的《約翰克利斯朵夫》一書中讀到,奧裏維 是怎樣反對那位德國人約翰克
利斯朵夫時,我仿佛覺得,書中的描寫簡直就是我和萊昂巴紮爾熱特之間
① 保羅布爾熱 (Paul Bourget ,一八五二———九三六),法國著名小說家、文學評論家。
② 指專以表現某個時代為內容的小說家。
① 奧裏維,是《約鈞克利斯朵夫》一書中的另一主要人物,他是約翰克利斯朵夫的朋友,但兩人性格
迥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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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親身經曆。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友誼始終遇到一個棘手的問題,而其產主
的頑強阻力在通常情況下必然會妨礙兩個作家之間誠摯、融洽的關係。這個
棘手的問題是:巴紮爾熱特以他驚人的坦率態度決定不接受我當時寫作的一
切。不過,我覺得,這正是我們的友誼中最美好、也是我最難以忘懷的一點。
他喜歡我本人,並對我為翻譯維爾哈倫的作品所作的貢獻懷有最深切的感激
之心和敬:意。每逢我到巴黎,他總是誠心誠意地到火車站來接我,總是第
一個和我打招呼、表示歡迎的人。凡是他能幫助我的地方,他都願意盡力。
在一切關鍵性的事情上,我們都是看法一致,關係之融洽,勝似通常的兄弟。
但是他對我自己當時的作品卻抱一種堅決否定的態度。他是在昂利吉爾波①
(此人後來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和作為列寧的朋友,扮演過重要角色)的翻
譯作品中初次讀到我的詩歌和散文的,然而卻直言不諦地表示反對,他毫不
留情地指責說,我的所有那些作品都和現實沒有絲毫關係,完全是一種(他
最憎惡的)玄奧文學,他還說,他之所以生氣,是因為那些作品恰恰是我寫
的。他為人一貫耿直,在這一點上從不妥協,也不講什麼情麵。譬如說,當
他負責一家雜誌時,他曾要求我給予幫助—所謂幫助,是指他曾要求我替
他從德國物色一些能幹的撰稿人,即,替他從德國組約一些比我自己的文稿
更好的稿件。至於對我這個他最親近的朋友本人,卻從未要求寫一行字,也
不打算發表一行字。雖然與此同時他在為一家出版社校訂我的一本書的法譯
本—而他這樣做,是沒有任何稿酬的;完全是一種出於真誠友誼的犧牲。
盡管我們之間的關係這樣怪異,但那種情同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