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領導下,奧地利成立

了一個社會主義政黨,旨在實現無產階級的各種要求;無產階級要求有真正

普遍和人人平等的選舉權。可是,這種選舉權剛一實行,或者更確切一點說,

剛一被迫實行,人們就立刻發現,備受推崇的自由主義是何等的脆弱。隨著

自由主義的消失,公共政治生活中的和睦相處也就不複存在。現在處處是激

烈的利害衝突。鬥爭開始了。

我今天還清楚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使奧地利的社會主義政黨發生決定性

轉折的那一天。工人們為了第一次顯示自己的力量和人眾勢大,提出了這樣

一個口號:宣布五月一日是勞功人民的節日,並決定在普拉特綠化區遊行,

而且遊行隊伍要進入那條主要的林蔭大道,如果在平時,那條美麗、寬闊的

栗子樹大道上隻有貴族和富裕市民的馬車和華麗車輛在巡禮。善良的自由派

市民們一聽到工人們的這一宣布,嚇得目瞪口呆。社會黨人這個詞,在當時

的德國和奧地利是帶著一股血腥氣和恐怖主義的味道的,就像以前聽到雅各

賓派和以後聽到布爾什維克這個同一樣。人們乍一聽,根本不可能相信,這

群從郊區來的赤色分子在進入市區時會不焚燒房屋,不搶劫商店和幹出一切

可以想象的暴行。城裏一片驚慌。全城和郊區的警察都被派到普拉特大街上

值勤。軍隊處於戒備狀態。沒有一輛私人的華麗馬車或出租馬車敢駛近普拉

① 維克托阿德勒 (Viktor Adlet ,一八五二—一九一八),奧地利社會 民主黨創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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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地區。商人們早已拉下店鋪的鐵製護窗板。我記得,父母們嚴厲禁止我們

這些孩子在維也納將會看到一片火海的那一天上街。可是實際上什麼也沒有

發生。工人們帶著自己的妻小,列成四人一排的整齊隊伍,十分守紀律地走

迸普拉特地區。每人在自己的鈕扣眼裏插了一朵紅色的了香花—黨的標

記。他們一邊列隊前進一邊唱著國際歌。不過,當孩子們第一次走進那“諾

貝爾林蔭大道“的美麗的綠茵地時,卻唱起無憂無慮的校園歌曲。沒有人遭

罵,沒有人挨打,也沒有人揮舞拳頭。警察和士兵都向他們發出友好的笑聲。

由於這種無可指摘的態度,後來資產階級也就不好再把工人們斥之為一群“革

命的歹徒“。最後,互相作了讓步—就像在古老和明智的奧地利通常處理

的那樣;因為當時還沒有發明今天這種用棍棒毆打和徹底滅絕的製度,縱然

在那些黨魁們身上也還保持著 (雖已褪色的)人性的理想。

當這種紅色丁香花的黨徽剛露麵不久,突然之間,又有人往鈕扣眼裏插

上了另一種花—白色丁香花,它是基督社會黨黨員的標記 (當時人們還選

用花卉作為黨的徽記,而不選用翻口靴子、短劍和骷髏,這在今天看來,豈

不令人感動?)。基督社會黨完全是小資產階級的政黨,原本隻是作為對無

產階級政黨的一種有機聯係的對抗運動,而且從根本上來說,它也同樣是機

器戰勝手工的一種產物,因為機器生產一方麵把大批群眾集中到工廠,使工

人們有了勢力,社會地位大大提高,但另一方麵機器生產又威脅著小手工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