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和樂觀主義之中,他們很

難料到,任何一個明天,在它晨光微熹之際,就會把我們的生活徹底破壞。

即使是在最最黑暗的黑夜裏,他們也不可能醒悟到人會變得多麼險惡;不過

他們也同樣很少知道,人有多少戰勝險惡和經受考驗的力量。而今天的我們

我們這些被驅趕著經曆了一切生活急流的人,我們這些脫離了與自己有

聯係的一切根源的人,我們這些常常被推到一個盡頭而必須重新開始的人,

我們這些既是不可知的神秘勢力的犧牲品、同時又心甘情願為之效勞的人,

我們這些認為安逸已成為傳說、太平已成為童年夢想的人—都已切身感受

到極端對立的緊張關係和不斷出現的新恐懼。我們歲月中的每個小時都是和

世界的命運聯係在一起的。我們遠遠超出了自己狹隘的生活小圈子,分享著

時代與曆史的苦難和歡樂,而從前的他們隻局限於自己的生活小圈子。因此,

我們今天的每一個人,縱然是我們同類中最微不足道的人,也要比我們祖先

中最睿智的聖賢了解現實勝千倍。不過,我們卻沒有從中占到什麼便宜,而

是完全為此付出了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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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世紀的學校

我在國民小學畢業以後被送進中學,這隻不過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因

為每戶有錢人家為了自己的社會地位都精心培養“受過教育”的兒子,要他

們學習法語、英語,讓他們熟悉音樂,並先後讓家庭女教師和家庭男教師管

教他們的禮貌舉止。然而,在那“開明”的自由主義時代,隻有所謂“高等

學府“的教育,即進入大學,才完全有真正的價值。因此,每個“上流”

家庭都追慕在自己的兒子中至少有一個在名字前冠有博士學銜。但這條

通往大學的道路卻是相當漫長和一點都不令人感到愉快。因為在此之前必須

坐在硬板凳上念完五年國民小學和八年中學,每天要坐五至六小時,課餘時

間則完全被作業占滿,而且還要接受除了學校課程以外的“常規教育”,即,

除了學習古典的希臘語和拉丁語以外還要學習“活”的語言—法語、英語、

意大利語,也就是說,除了幾何、物理和學校規定的其他課程以外還要學習

五種語言。學習負擔重得不能再重,幾乎沒有進行體育鍛煉和散步的時間,

更談不上消遣和娛樂。

我今天還依稀記得,我們七歲的時候非得學會和合唱一首什麼“愉快、

幸福的童年“的歌。那首簡單樸素的小歌的樂曲今天還在我的耳際回響,但

它的歌詞我當時就唱不利索,更沒有作為一種信念進入我的心坎。因為老實

說,我對從小學到中學的整個生活始終感到無聊和厭倦,一年比一年感到不

耐煩。盼望盡早擺脫那種枯燥乏味的求學生活。我記不得在當時那種單調枯

燥、缺乏溫暖、毫無生氣的學校生活中曾有過什麼“愉快”和“幸福”。學

校生活徹底破壞了我們一生中最美好、最無拘無束的時代。甚至可以坦白地

說,當我看到本世紀的兒童比我們當時幸福、自由、獨立得多時,我還真有

點妒忌哩。當我看到今天的兒童無拘無束和幾乎是平等地與自己的老師閑聊

時,當我看到他們不像我們似的始終懷著一種隔閡的感覺而是毫無畏懼地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