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圖斯那好像頑童一樣滿不在乎的語氣把他逗樂了,“沒有的事,總統隻是對安德有些不滿。”他將辦公室裏的對話跟對方說了,隨即才發現自己過於多嘴,“我不該和你講這些的。”
“沒事,當我是你哥們,別總當我是什麼勞什子司令啊。我不會把這些話和別人講的。”布魯圖斯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隻是總統這態度,我覺得有點不太妙啊。”
“我試著讓總統滿意,但近來總統似乎越來越容易情緒失控了。”他有些沮喪地搖著頭,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某種程度上來說,戰爭也是個好事,讓忠於都城的各個區能夠團結起來。尤其是軍隊裏,貝利撒留不是那種好鑽營的,但也知道過往軍隊裏內鬥的厲害,布魯圖斯就是個中好手,現在這些平時互相爭權的高級軍官們都能團結起來了,其實應該要歸功於安德。這個孩子讓過去誰也不服誰的司令官們心甘情願地攜手合作。他記得那孩子剛來陸軍的時候,這邊的司令整天不拿正眼瞧人,現在也滿是欽佩了。“難道施惠國不在蒸蒸日上麼?”
“施惠國是施惠國,斯諾是斯諾。”布魯圖斯擠眉弄眼地說道。“得了,說這些又要讓你個榆木腦袋為難。我們來談點愉快的吧。”
對方遞給他了一副通訊器。
“這是什麼?”貝利撒留接過來戴上,這個東西和士兵們人手一份的戰用通訊器沒什麼區別,就是不知權限有多高。
“現在頻道幹淨,你把音量調大點。”
對方那副惡作劇得逞的表情讓他有些懷疑,但還是聽從了建議,將音量調到最大。一開始隻是雜音和底噪,他有些困惑地望著布魯圖斯,對方卻示意他專心聽。隨即他聽到了,男孩均勻而輕柔的呼吸聲如同不沾一絲塵埃的羽毛落在他的心底,讓他的心怦怦跳著,有種說不出的歡喜的意味。
他們誰都沒說話,隻是靜靜聽著,像是分享一個可愛的小秘密。
“他可算睡著了。”貝利撒留感慨著。前幾天戰鬥最緊張的時候,他都撐不住去睡了,這孩子還挺著。安德提拔了三十六名遠程指揮,每九人為一組進行指揮作戰,四組輪換著來。戰場上的士兵也是如此,每隊士兵都能保證充分的休息,以飽滿的精神加入戰局。陸軍司令曾經批評過安德這種過於照顧手下人的做法,士兵就應該吃苦耐勞,而不是養尊處優拿指揮官當保姆。布魯圖斯倒是對這種做法大加讚揚。讓他們吵去吧,反正沒人會幹涉安德的指揮。
隻不過士兵休息的充分了,卻是以安德自己連續數天不離開指揮台為前提的。
貝利撒留倒是想勸對方別這麼拚命,畢竟大部分的指揮工作不需要安德親曆親為,遠程指揮們自己就能夠做的很好。但很快他就意識到,隻要安德站在那裏,次級指揮官們就能充滿信心地工作,他們中有些原本不屬於陸軍的正規編製,有些隻是無名小輩,他們能夠坐在這個位置上是因為安德的賞識,但他們自身的威信確實有限。有安德坐鎮在他們身後,這些指揮官才能正常發揮自己的才能。而對於遠在六區的士兵而言,他們的通訊器裏隨時可能傳來安德直接下達的命令,這讓他們每時每刻都保持注意力集中。每一次安德開口,不管是給哪個士兵的指令,都能讓整體的士氣為之振奮。
斯諾總統讓這位年輕人來指揮戰鬥,而安德卻帶來了比明智的指揮更寶貴的東西,軍隊的精神。
他聽著耳機裏傳來的輕而淺的呼吸聲,覺得自己麵對總統時的委屈與不滿,都在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