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了。這個孩子太聰明,但人這麼聰明會活的很痛苦。也許斯諾總統真的會派安德去對付彼得,讓這個孩子去殺死自己的親人,但蜂毒不會永遠影響著對方的精神,有一天安德會想起真實的過去,會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那個時候,對方會是怎樣的感受?

但這個國家需要安德去戰鬥。不,貝利撒留立刻否認了這個觀點,戰鬥是軍人的職責,應該是像他這樣的人去對抗十三區,而不是將這份責任推到一個孩子身上。

“我知道了。你是來殺我的,對嗎?”男孩不知什麼時候發現了他帶著的槍,“總統是不是這樣說的?如果我聽話,你就會照顧我,如果我不聽話,你就會殺了我?”

這個孩子真的是聰明過頭了。

“這就是活下去的規則,對嗎?我得去滿足你們的願望,心甘情願地被你們利用,一個沒有用的人是沒有活著的價值的。”對方瞧見他驚恐萬分的眼神,像是覺得很好笑,“你沒有很深的體會。你一定來自於一個物質豐腴的家庭,或者你沒有兄弟姐妹。你不明白我這樣的人與生俱來的生存狀態。資源是有限的,糧食就那麼多,空間就那麼多,給了這個人,別人就沒有了,每一個人都要證明自己對人類整體的延續是有用的才有存在的資格。我是多餘的那個,我的出生是個錯誤,是被人憎恨的,所以我得加倍努力,證明我的存在是有價值的。”

“不是這樣的。”貝利撒留不能忍受這番話。對社會有貢獻的生命是崇高的,這是他一直以來奉行的信條,但這不是說不去貢獻就不能存在。都城的人的生命有貢獻嗎?他們隻是享樂,觀看電視節目,參加各種各樣的宴會,享用著其他區的人民辛苦工作奉獻給他們的一切。如果按照對方的理論,都城的這些人就都應該去死,但事情不是這樣的。都城人的毫無貢獻就是他們去努力去奮鬥的意義,讓至少一部分的人可以不用受苦受累。每一個人的生存狀態都是這樣,像是父母拚命工作是為了讓孩子可以少受點累,那就是人們稱之為愛與奉獻的東西,每一個家庭、每一代人之間都傳遞著這種愛,這就是這個世界為什麼如此美好的原因。

“人和人之間隻是互相利用。”對方不理會他虛弱無力的辯駁。“對於一名弱者而言,他隻能在他生物性的求生本能的驅動下讓自己顯得更加有用,讓別人去利用自己。隻要對於別人而言,讓他活著比讓他死了對自己更有利,他們就會傾向於讓他活下去。這是個不斷權衡的過程,一個生命正在或將要創造的價值和這個生命繼續維持所消耗的成本,一旦後者高於前者,對於一個理性的社會而言,這個生命就應該被終結。”

“我不會因為這個原因而殺你的!”他幾乎是喊出的這句話。這太可怕了!如果社會真的像對方說的那麼冷酷,是不是無法繼續工作的老人和殘疾人都應該被立即處死?是不是每個人都應該比拚著誰更努力而排在末位的人也應該去死?“我是個士兵,我用槍對付的是國家的敵人,不是弱小無助的人!”

“那隻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