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用你的鼻子。”安德命令道。
對方那份他無力反抗的手勁讓他意識到自己的大塊頭有多麼的可笑,那種不容置疑的語氣更讓他隻能乖乖照辦,吸氣,糟糕,他又想吐。
“穩住,把氣呼出來。”
呼氣,感覺好多了。吸氣,呼氣,吸氣,呼氣,斯科特發現自己的胃終於正常了,他凝視著安德的雙眼,那對漂亮的藍眼睛裏再沒有任何讓他想褻玩的柔弱和憂鬱,隻剩下刀鋒般冰冷的意誌,讓他無法不去服從。
“不要告訴他們你看到了什麼,你會摧毀他們的士氣。”安德鬆開手,將他放了下來。
斯科特隻能忙不迭地點頭。
柯蒂斯也發現了蛋白質磚的真相,“他們把你抓來就讓你做這垃圾?”那個人氣憤地將保羅摔在機器上。
“嘿,別這麼說,我也吃它的。”保羅從機器的出口抓起一塊剛出爐的蛋白質磚,放到嘴裏咬了一口。
他感覺更惡心了。
意識到保羅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柯蒂斯也不好意思再譴責對方,隻是撿起掉出來的子彈問道,“你知道這些子彈是哪裏來的嗎?是你指引我們上前列來的?”
“我不知道。”保羅的嘴裏塞滿食物,“他們隻是把子彈放在那裏,我就把它塞進蛋白質磚裏送出去。”
失望地看了眼保羅,柯蒂斯打開新的子彈,裏麵寫了一個單詞,“水。”
“水?”埃德加也湊了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供水車廂。”柯蒂斯突然醒悟過來,“如果我們控製了供水車廂,我們就有了和前列談判的籌碼,我們不需要走到引擎室去。對方應該是這個意思。”
“聽上去輕鬆很多,再過一個車廂我們就可以控製供水係統了對嗎?”埃德加倒是個隨遇而安的類型,怎麼都成。
“柯蒂斯,我們不能在這裏止步。”安德走上前去勸道。當然了,他們的任務可是把柯蒂斯弄到引擎室去,怎麼能在這裏半途而廢?“誰控製著引擎,誰就控製著列車,這可是你說的。之前每一次革命的失敗都是因為他們沒有控製引擎,我們必須走到底。”
“但之前也沒有人走到過供水車廂。”埃德加反駁道。
“談判的最終結果隻能是妥協,前列出讓一部分利益,稍微改善一下我們的生活,但我們還是尾廂的人,我們還是被壓迫的對象,不得不被動接受他們製定的秩序。隻占領供水車廂是不徹底的革命,我們必須始終分出一部分人去守衛供水車廂,因為一旦失去它,我們就會喪失革命的成果,被打回原形,甚至遭到更加血腥的報複。停在供水車廂無疑是給前列喘熄的機會,讓他們重振旗鼓,針對我們調整策略並發動進攻,而我們隻能被動挨打,惶惶不可終日。”安德的語氣帶著斬釘截鐵的力度,“我們應當成為新秩序的製定者,將終極權力控製在自己手中,才能永久地保障我們的利益。”
“我沒有想那麼多。”柯蒂斯看上去有點茫然,“我隻想著控製引擎會是了不起的勝利,那之後我沒有想過。你說的什麼新秩序,我一點概念也沒有。”
安德沒有說話,而是給對方一點時間思考。
“你覺得新秩序是什麼?”斯科特小聲問道。
“沒有什麼新秩序。特定的曆史進程、特定的地理環境、特定的民族文化隻允許一種特定的秩序穩定地運轉。製度不會改變,改變的隻是王位的擁有者。”安德意味深長地答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可以說我沒聽懂麼?”斯科特撓撓頭,“我的曆史成績從來是不及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