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唯獨她,不行(1 / 2)

慕玨一身風塵,身上的戰袍還未脫去,向我們大步走來。他看見慕遙,俯下頭寵愛地對他笑著說:“怎麼,又偷偷溜出宮來我這裏?不怕皇後責罰?”

“宮裏好悶。對了,王兄,”他轉身指著坐在雪地上的我說:“你把她送給我,讓她到宮裏陪我玩,好不好?”

慕玨愕然,看向我凍得發青的臉,眉間隱約升起一絲怒氣,他走到我麵前,我轉過臉不看他,他伸出雙臂把我橫著抱起,低聲說道:“你怎麼敢就這樣坐在雪地裏?”

“王兄——”

“什麼人都可以給你,唯獨她,不行。”

可是從那以後,我常常見到了慕遙,說穿了他也隻是個頑皮的小孩,時常纏著我陪他做些小玩意兒玩些小遊戲,什麼竹蜻蜓之類的;我不知從那一天開始也會在他來之前準備好一些小點心,於是他越發地纏人了。

早春二月,慕遙帶著幾名宮女太監浩浩蕩蕩地到紫煙閣找我去放風箏,我和他到了花園的空地上,各自拿了一個風箏來放。

“晴姐姐,你看我的老鷹飛得好高。”慕遙兩眼一直盯著天空中的一個小黑點。我的心神一下子恍惚起來了,多年前青林山和小喬放風箏的一幕忽然湧現出來,我掉下山穀時傳來的那聲心痛欲裂的呼喊聲似乎又再響起。

我的心口又是一陣被鈍鈍的刀子劃過般的心痛。

這時我的腳忽然踩到一塊寬鬆的石頭,我的腳一歪,差點就要跌倒,身後一條有力的手臂適時地把我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慕玨的聲音響起:“你,沒事吧?”

我掙開他的手,冷淡的看他一眼,然後別開臉不看他。手中的風箏已經隨著自己鬆開的線飛得無影無蹤了。我轉身就要離開,他伸手拉住我的衣袖,說:“蜻蜓兒,在青林山的最後一天,我說過要陪你放風箏的。”

我轉過身來看著他,“可是那一天,你已經走了。”

“那一天,是走了。可是,”他走上一步握住我袖下的手,“我們還可以有許許多多的‘那一天’。”

“是啊,還來得及。”我不無悲哀地看著他說:“放了我,讓我回去,我們還是朋友,行雲。”

他臉上一震,我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叫過他的名字了?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吐出幾個字來:“不可能。”

他一揮手,示意太監把慕遙帶走,這時花園中就隻剩下我和他兩人默默相對。

“我是庶出的王子,我的父皇隻是一次醉酒寵幸了一個宮女就有了我。我的母親雖被提為嬪妃,卻從來沒有得到過他人的關心和正視,後來默無聲息地‘病’死了。我是修羅掌的傳人,因此我的大哥二哥都沒有放棄過對我這個威脅者的追殺,於是我離開了屹羅,到了青林山。我說過總有一天我要回來把屬於我的一切都拿回來那一天,於是在知道我的兩個兄長都去世的消息後,我回了屹羅……”

他注視著我,“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隻是回了屹羅之後,想起那天對你的承諾,一直無法釋懷。後來,我是做了許多傷害你的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我跟梅繼堯易地而處,我也可以像他那樣甚至比他更要對你好。”

“放開我的手。”我冷冷地說,“今天我跟你說話,已經是破例了。我從沒有要求你解釋些什麼,攝政王,若你不願意放我走,那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可解釋的。我累了,跟你說話很累,放開我!”

慕玨的臉色變得鐵青冷硬,眼神蒙著一層灰霾,他放開我的手,我頭也不回地朝紫煙閣走去。我體會他的苦衷,誰來體會我的苦衷?也許他是真的愛我,然而愛一個人可以有很多種方式,他卻選擇了我最痛恨的一種。

他封鎖了所有關於戰爭和梅繼堯的一切消息,甚至在我醒來後我發現我手上的紫玉戒和那柄匕首甚至是纏在我左腳腳踝上的紅線都不見了。那根紅線是乞巧節時我跑到月老廟求回來的,一根纏在了繼堯的手上,另一根我自己纏到了腳上。大概他是想要抹殺我身上一切關於過去的記憶……

紫煙閣的紫檀書桌上放著一張泛著桃花香氣的請柬,映月斟上一杯茶遞給我說:“姑娘,這張請柬是東方皇後派人送來的,是不是告訴攝政王一聲?”

我打開請柬,上麵寫著聞說夏姑娘琴技卓絕特邀至太掖宮參加慕氏王族家宴雲雲……我放下請柬,對映月說:“是今夜嗎?”

“是的,姑娘。”

“給我準備一下衣服,帶上獨幽,告訴送帖子的人備好車駕接我們,我們準赴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