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心涼如雪(1 / 2)

說罷走到他身前,掀開蓋在他腿上的薄毯子,卷起他的褲管,一道猙獰的傷疤呈現在眼前,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傷疤已經結痂,這時,肅王忽然開口問:“我受傷回京,父皇可知道了?她……可知道了?”

“皇上和皇後待婚典儀式一過就回趕來,至於她,我也親自告知過……”

“你如此聰明,怎會猜不到我十萬火急趕回京城的緣故,隻是,你沒料到,我這傷,是真的吧?”肅王自嘲地笑笑,“我早應知道,這場婚禮她等待多年,別說我隻是瘸了,就算我沒了性命,她也不會顧及我的。”

這時,我正拿著一根尖利的長針刺向他腿上的穴道,他卻一臉的若無其事。我收好針,說道:“王爺的腿確是傷了經脈。不過,假以時日或許能夠恢複。”

“不必費心了,本王自己清楚。”

出了肅王府,我長長的籲了一口氣,沒想到,在肅王心裏,水晴柔居然那麼有分量,肅王原來竟是個情種。

“在想什麼?”梅繼堯握起我的手,馬車裏,夜明珠光映照下,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我奇怪地看著他,道:“你今天,好像精神不大好。”

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可是我心內的不安更甚了。

“你覺得肅王他真的是不慎受傷,然後為了郡主千裏迢迢趕回京城的嗎?”他輕輕一笑,那種一切了然於心的表情又浮在臉上,“我們司馬家家傳五件金蠶絲軟甲,辰明,辰恒,我分別有一件,剩餘兩件都在皇上那裏。躲避毒箭?若真是屹羅慕氏的穿雲箭又豈是如此輕易便能避過?更何況,據我所知,慕氏的穿雲箭傳人是屹羅的二皇子慕飛雲,早在三年前便已經死去,更沒有傳人。肅王的這個借口找得不算高明。”

“你都看穿了,還讓我來做什麼?可是他的腿,不像是假傷。除非,是……”我眉頭無端地跳了一下,“除非是用了某種有麻醉作用的藥。”

“這一次他回來絕非如此簡單……”

我忽然像是想起什麼,把身上的銀針拿出來一看,失聲喊了出來:“你看!”那根尖利的銀針針頭部分在明珠的光線下發出青黑色的近乎邪魅的光芒,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他的腳沒有了知覺,原來是被人下了輕微的毒造成小腿麻痹而不是全身中毒。

“原來如此!”梅繼堯冷笑道,“看來,這一次他定是孤注一擲了。”

我靠在他肩上,呼吸漸漸重了起來,他喚我一聲:“晴兒?”

“嗯?”我迷迷糊糊地似是要睡著了,他伸手一攬抱緊了我,歎息一聲說:“隻怕,風雨要來了。”他對趕車的方鴻說:“先回王府。”

“不是要去參加顥王的婚典嗎?”我問。

“先送你回去休息,你的樣子……”他淺笑道:“人家還以為我囂張到帶著男寵去顥王的婚宴。”

我嗔怪地看他一眼,本想說回去後換身衣裳就可以一起去了。隻是忽然想起今日午後辰恒留下的那紫檀盒子,心裏隱約有些不安,於是說:“不去也無妨,可是你要替我向水郡主轉告一句話,說我祝她和辰恒百年好合,白頭偕老。還有,這個……”我從袖裏拿出一個精致的白玉瓶,“這是我送給她的,你幫我轉交好嗎?”

“這是什麼?”他接過玉瓶,看到上麵精細的鏤著四句詩:十裏平湖綠滿天,玉簪暗暗惜華年。若得雨蓋能相護,隻羨鴛鴦不羨仙。

“這是我製的香水,我給它改了一個名字,叫‘比翼’。”這香水是我讓人收集了大量的月季花加入其它一些香料用蒸餾法製成的,梅繼堯把小瓶子納入懷中,側過臉來看我,說:“隻聽過香粉,沒聽過有什麼香水的。”

我甜甜一笑,從懷裏拿出另一個淡綠色的玉瓶遞給他,說:“這是給你的。我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靈犀’。”

淡綠的瓶身上刻著一句詩:心有靈犀一點通。梅繼堯一怔,隨即深深地看著我,我取過瓶子打開那細小如豆的瓶口,放到他鼻端,一股淡淡的木葉味挾著清新飄至,柔和而清逸。

蓋上瓶蓋,我眼中帶笑,定定地望著他,問:“這個氣味,喜歡嗎?”

“靈犀……”他接過綠玉瓶,下巴抵在我的鬢發上,溫潤如水的唇吻落在我的發畔,聲音低沉而有磁性,聽起來有說不出的纏纏綿綿的性感,“喜歡,我怎會不喜歡……”

耳鬢磨斯,他的氣息深深淺淺地縈繞在我耳畔,我有些癢,笑著躲開了,他的手臂稍一用力便把我牢牢固在懷中,眸光水般清澈,滿含笑意:“心有靈犀一點通?晴兒可知道我現在心中滿是綺念?”

我臉上一熱,用力推開他,說:“宣陽王倜儻風流,早負盛名,如此局促的環境之中仍心係風月之事,可是王爺要記得我不是天香樓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