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得謝芳齡笑著說:“雲先生的細心關懷總讓芳齡受寵若驚。初識雲先生還以為隻是一位有魄力的商人,不會懂得女兒家心事,現在看來是芳齡錯了。”
行雲不緊不慢地執起謝芳齡的手,說:“芳齡現在改觀也不遲啊,雲某從未掩飾過對芳齡的欣賞與傾慕,還是,像我這樣的人還不入芳齡的眼,所以遲遲未給我一個答複?”
謝芳齡看著行雲,聰慧一笑,“欣賞與傾慕,或許還不足以成就一段姻緣吧;雲先生就不能對芳齡多一點耐性?”
我暗自歎一口氣,走進了薔薇花架後假山背麵,找一處平整的山石坐下。這陣子總是覺得很累,好像站一下或是走一段路就覺得困乏了,隻想躺下來好好睡一覺。我找不到原因,隻當作是自己大病初愈後身體還沒有恢複。
我現在心裏亂哄哄的,行雲為什麼要這樣做?他要娶謝芳齡,又何必對我那般好讓我誤會?慫恿肅王進言讓皇上賜婚給梅繼堯的人真的是他?
看見剛才那一幕我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當然更多的是吃驚和疑惑。司馬承中要我看的戲就是這一出嗎?大概他以為我跟行雲之間發生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即使這樣,對於他們來說,一個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很平常的,司馬承中又怎知道我會不會介意?
又或許,行雲也是這樣想的吧,三妻四妾,再平常不過了。
想到這裏,不由得放鬆地靠在假山上,眼皮已經重重地垂下了。在我差點就要睡著的時候,一個濃重的陰影籠罩在我身上,我馬上驚覺了,抬頭一看,麵前是司馬承中那張盛怒的臉。他還沒有說話,我疲累地看他一眼說:“大公子一定是怪我一聲不吭地走了讓你找得很辛苦吧?”我的聲音軟綿綿的,完全沒有了平日的鋒芒和張力。司馬承中愣了愣,蹲下身子來看我,我無力的笑了笑,或許透過麵紗仍能看得見我那蒼白的臉色,我說:“戲我已經看了,也沒有大公子說的那麼精彩;可是怎麼辦,庭兒現在犯困了,可能呆會兒連彈琴的力氣都沒有……”我斜倚在假山上,冰涼的山石咯得我的背一陣發痛,司馬承中一把拉起我,眸光深邃,他的手撫上我的額,皺皺眉說:“沒有發燒。”
我輕笑起來,“大公子莫不是以為我裝病?我已經病過一場,對生病是深惡痛絕了……”話還沒說完,他雙手一用力摟住我的腰縮進假山裏更為隱蔽的角落。
“別說話,有人來了!”他熱熱的氣息噴湧在我耳畔。我隻能噤聲,任憑他緊緊地擁著我,因為如果不是這樣,可能我現在已經昏睡過去了。
“雲先生,”謝芳齡的聲音偏偏在此時響起,“你急匆匆地往這邊走來,所為何事?”
“沒什麼。隻是方才遠遠的好像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像是某位朋友,所以雲某便往這邊找來了。”行雲的聲音平靜中帶著一點焦慮。
“是嗎?”謝芳齡笑道,“那麼,找到了嗎?”
“沒有。可能是一時看錯了。”
“芳齡還以為雲先生是故意把芳齡引來此處的呢!可是,這個地方幽深偏僻,你的朋友又豈會到此間來?”
行雲沉吟不語。隨後又聽得他道:“芳齡也覺得,我們之間的情誼應該更進一步,是嗎?”
隻聽到謝芳齡一聲輕輕的驚呼,接著她便用嗔怨的語調說:“雲先生怎能對芳齡有如此的輕薄行為?我們,我們……”她話還沒說完便不知道被什麼斷開了,她嚶嚀一聲躲進行雲的懷裏,羞愧不已的說:“雲,你好壞!”
“芳齡不喜歡?”行雲輕笑起來,“在下可是甘之如飴。”
接著又是一陣唇舌交吻低吟的聲音,黑暗中我被司馬承中抱在懷裏,他的氣息是如此之近,再加上聽到如此孟浪的聲音,我的血一下子全都湧到臉上去了,偷偷抬起頭看他一眼,誰知道他也正在看我,眼睛炯炯有神,即使在昏暗的環境中仍能看到他黑亮的眼瞳。
就在這個時候,他竟然挪出一隻手,摘下了我的麵紗。
我吃驚地看著他,不知道他下一步究竟想幹什麼。他帶著薄繭的手指撫過我的額,畫過我的眉眼,仔仔細細,一寸一寸地撫摸著我的臉,然後是我的唇……我用盡力氣憤怒地看著他,他也看著我,隻是沒有一絲怒意,也沒有一絲玩弄的眼神。他很認真,很專注地看著我,除了憐惜,還有一種我看不懂的情緒在他眼眸內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