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曾經聽過的那般,謝眉容珠胎暗結的事震驚了整個京師,可是司馬軒並沒有因此而放棄與梅以心的鴛盟。梅以心閉門不見,他調出東營的兵馬重重包圍了禦史府,迫使梅以心不得不見他。梅以心決絕地讓他別再糾纏,司馬軒在她手中放了一把鑲嵌著雪玉的匕首,對她說:來,剖開我的心來看一看。說著就抓著梅以心的手向自己的胸口刺去,鮮血迸濺,梅以心才明白麵前這個連死也不怕的男子怕是自己今生也逃不過了,那樣堅決的、不顧一切的愛終於打動了她的心,決意與他共偕連理……
那把匕首,叫寒梅玉雪。他淡淡地說,似在敘述一件與己身無關的事情,我心中一動,原來那時,在齊雲山穀中,他的確是想過讓我用這把匕首,殺了他的……
我的父王死後,母妃一直鬱鬱寡歡。她也想追隨我父王,可是放不下我;她不是不知道謝眉容想要至她於死地,而是想放棄了。我還記得她安排好我逃生的路線時對我說,她和父王始終是欠了謝眉容一個情。當時她並不知道我中了毒……可是我比司馬承中幸運,我的父母雖然早逝,但是他們教會了我,什麼是愛……
他們離開了我,但是他們把你送來了,晴兒,我曾經想過就和你那樣,留在青林山直到須發皆白……
繼堯,我的那張退婚書呢?你放哪了?
你還敢提?
我伸伸舌頭,頭一歪倒在他的懷中,裝睡去了。
兩天後的傍晚,我帶著兩套替換的衣服到書房找他,打算去泡泡易暉園的溫泉,還沒有進門便看見宣平匆匆忙忙地閃身進了書房。我走進去,宣平對我行了個禮,繼堯看看我手裏的衣服,說:“我和宣平有事要談。”
“那,我在易暉園等你。”
丫鬟如意在一旁伺候,我身在淺白色的浴湯中泡著,雙目微微閉著,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無比舒暢愉悅地開張著,身上輕薄的裏衣貼著肌膚,我不由得提醒自己回去要把衣服重新裁成短衣短褲,以後泡起來舒服……
一雙有力的手臂毫無預兆的從身後伸來抱住了我,我嚇了一跳,然後扳開他的手,嗔怪道:“真是的,遲到了還嚇人!”
“你還說,我來了都不知道。說,你剛才在想誰,嗯?”
我轉過身去看他,不期然看到他精赤的胸膛,到了嘴邊的話忽然就說不出來了,氤氳的水氣蒸騰著,他身子靠在光滑的池壁上,愜意地半眯著眼,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挺直的鼻梁,微抿的薄唇……五官是如此的分明,還帶著水氣,憑空多了幾分魅惑。我咽了咽口水,走近他,伸出手撫上他的薄唇,他長長的睫毛一動,舌尖伸出舔過我的手指,我的心髒被刺激得有些心律不齊,連忙縮回手指,他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勾住了我的腰,用力一勒我便整個人緊緊地貼住了他的胸膛。
那層薄薄的、濕漉漉的裏衣已經被他很“溫柔”地撕扯下來了。他低頭吻住我,那雙不安分的手在我身上來回遊走,小腹上升騰起一股熱流,熾熱的身軀還有熱氣蒸騰的溫泉水,讓我渾身灼熱似被火燒。他糾纏不休的吻掠空了我胸腔裏的最後一口空氣,我隻知道有一霎那我呼吸急促困難身子發軟,接著便兩眼一黑,昏昏然地綿軟著倒下……
“該死,你究竟泡了多久的溫泉了?”
醒過來後,人已在風亭水榭的臥室之中。我身上已經整整齊齊地穿好了衣服,梅繼堯坐在床邊舀起一勺雞湯喂到我嘴邊來,一邊說:“如意說你足足泡了一個時辰!什麼都沒吃還敢泡那麼久的溫泉!”
我也暗自懊惱,那麼好的一場風月情趣,就被這餓得發暈的自己毀掉了。
“繼堯,我們明天再泡一次好不好?”
他瞪了我一眼,我想著他又要說沒有下一次了,半晌,他才說:“好,不過吃了點心才能去!”
我紅著臉,笑得比盛開的花還要燦爛。他刮刮我的鼻子,無奈地笑著說:“你呀!”
如意進來,說是宣平在外候見。梅繼堯讓宣平進來,隻見宣平把一小卷書劄交給他,他展開一看,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你先下去備馬,我就來。”他對宣平說。
“發生什麼事了?”我連忙問,他要走了嗎?
“宮裏出事了,我要立刻趕回去。你好好睡一覺,明日我派人來接你。”
我相信這一次宮裏定是出大事了。第二天繼堯遣了方鴻來接我回府,然而整整兩天繼堯都沒有回過王府。我讓成閱到宮裏打探消息,成閱匆匆回來說皇宮已經戒嚴,連靠近都不可能,更別說是打探消息了。
第三天夜裏,繼堯終於回來了,身上還是那件已經有些汙損的袍子,一臉的疲憊不堪的神色,還隱隱有一絲憂慮傷懷。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他發生什麼事,便聽到一陣沉重悠遠的鍾聲響徹了整個京城。我難以置信地問他:“真的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