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得真快,不知百姓如何接受好男風的王爺忽地就變得好女色了!”我大笑起來,看著梅繼堯吃憋的臉色好不得意。可是接下來我就笑不出了,他一副想吃人的表情抱起我把我放到車廂的轉角位置霸道而不容分說地攫住我的唇親吻著,纏綿繾綣。
“你瘋了,車會塌的!”
“不是說我好女色嗎?我不管了,天塌下來也不管了!”
第二天一清早,聖旨就下了。汪公公宣完旨後,梅繼堯接過明黃聖旨後臉色沉沉的,汪公公不由得尷尬地笑一聲,說:“王爺,皇上也是一片好意,夏姑娘是水郡主的妹妹,出嫁前到太子府中小住也未嚐不可;況且皇上的考慮也是很周全的,王爺要娶王妃,如此盛事難道關著府門讓姑娘從這邊廂走到那邊廂就算嫁人了嗎?”
我站在一旁,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話雖這樣說沒錯,可是心中仍隱隱不安。汪公公走後,梅繼堯看到我一臉的不悅,便說:“我這就進宮,說你身子抱恙,不宜出行……”
我拉住他,“算了,天威難測,不過就是十天……隻是,不知道皇上這樣安排的原因何在。”
梅繼堯苦笑,“真是老狐狸,什麼都瞞不過他!怕是他知道以前你曾經在顥王府呆過,所以才有這樣的餿主意,可見,他還是不甘心。”
“不甘心什麼?”
“當初你爹帶走你娘,他硬是把水晴柔留下了;而現在,看見你,或是知道你和二哥……所以還是不甘心……”他的話有些隱晦,可是我明白他想說什麼。我伸手握起他的手,認真地對他說:“繼堯,那些我沒有選擇的,不是因為不好,而是因為不愛。”
我花了很多時間付出很大代價才認清了這一點,所以無論現在擺在我眼前的哪怕是世間最美的男子最動人的情意,都比不上你的一個笑容——這句話我沒有說出口,他看著我,眼內有淡淡的笑意。
“十天,”他握起我的另一隻手,“等我,好不好?”
我點點頭,轉身想要叫人收拾點什麼,才發現經常出現在眼皮底下的思婉今早都沒有出現過。
“思婉呢?”
“今天早上我就把她送走了。”
我低下頭,對自己的小心眼有些不好意思。這才猛然想起自己回了宣陽王府那麼久,有一個人仿佛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見過。
“鳳淵呢?我好久沒見過他了。”
梅繼堯沉吟片刻,才說:“他在屹羅皇宮。”
我呆了呆,“你送他去的?為什麼?”
“他比你更想要治好司馬承中的眼睛。聽說東方皇後極為喜歡任杏然先生的戲,於是便讓任先生把他帶到天都,我稍事安排一下,他便留在了皇宮。”
“你自己的考慮呢?”我的心玲瓏剔透,知道這事絕不止於此。
“因為他,行雲變得很忙碌。是到京城追回你還是留在東方華容身邊留住東方家對自己的忠誠,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後者,再加上屹羅周邊時有發生的小動亂,他也疲於應付。所以,你無須感到不安……”
原來,目前的寧靜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可是鳳淵,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就在那樣危險重重的宮廷中……梅繼堯看穿了我的心事,握著我的手緊了緊,說:“別擔心,東方華容很喜歡他,不會為難他的。”
這時,太子府的轎子已經到了,上轎子前我一直抓著他的衣袖不放手,心裏總有些說不清楚的忐忑不安,他寬慰的對我笑笑,俯下頭低聲對我說:“六月十六,自當迎娶你過門為我梅繼堯的妻,等我。”
我坐上轎子,沒過多久太子府就到了。其實太子府就是原來的顥王府,在門口早已有一群人在翹首以待,他們把我迎進了府,迎麵走來一個高大倜儻的身影,原來是竹生,一年不見,他的樣子身高都有了不少變化。
“竹生!”我高興地對他笑笑,可他臉上淡漠一片,說:“夏姑娘,久違了。我們王妃在聚雲廳見你,安置好後就過去吧。”
我走進聚雲廳,水晴柔早已等候多時。已為婦人的她梳著當下流行的高髻,髻上珠花映翠美麗生輝,身上一裘淺粉描金薄羅紗衣襯出纖穠合度的身段,她走到我麵前來,微微笑著,那舒心的笑容裏有著期盼和欣喜。
我嘴巴動了動,一個字也說不出口,深怕尷尬和唐突。
“原來你真的是我的妹妹,怪不得第一次見你就有那麼熟悉的感覺,你的樣子跟娘很相似,我還一直說自己太敏感。”
“我……”
“蜻蜓兒,”她看著我,目光誠懇,“或許,你可以叫我一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