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似是玩的很慶幸,怎麼卻不記得我通知我?”輕笑著大步跨進鳳墨清所在的雅間,彼岸含笑說著,聲音的大小正好足夠圍在外麵的人聽見。
“哦?我倒不知你對這還有興趣?”鳳墨清漫不經心地說著,眼簾微抬,隻是淡淡掃了一眼彼岸便再度垂下。他絕不會承認在看到與往常不一樣裝扮的彼岸,他的心裏竟然也有不同的感受,但同樣的是他依舊被眼前的人給驚豔到了。
總是輕易地就能撩撥起我的心緒,不愧是我喜歡的女子。
深夜寂靜無人的街道上忽然出現了一點暖色的光,隨著光點的擴大,光線的越漸明亮,一個紅衣的女子自街尾出現,淡然的麵容上一雙杏核似的眼幽若深潭,帶著絲絲冷意。
女子執著一盞長明燈緩慢地在街燈上走著,執燈的手微微向身側移,為著身後的人照明。隻見跟在她身後的人皆穿一襲白衣,雙眸空洞,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更讓人驚奇的是他們皆沒有影子。
所有的人皆是一樣的妝容,隻不過其中有兩人卻讓人甚是過目難忘,一個眉眼雖淡,卻像被細細勾勒出來的水墨畫一般;另一個則是一張被造物者格外優待的臉,隻是讓人詫異的是,本該璀璨的眼裏,卻隱藏著一種名為怨恨的東西。
一行人便這樣慢慢從街尾走到街頭,不時有人想要偷偷脫離隊伍,每到這時紅衣女子便會猛地轉身,一鞭子抽過去,直到那人乖乖聽話為止。
這一行人,走得似乎漫無目的,卻在即將離開街道的那一刹那消失不見。若有人醒著,定會以為自己見鬼了,怎麼可能會有一群人活生生的消失呢?可事實上,這行人確實都是鬼。
紅衣女子一路帶著這群人,來到了另一個空間。映入眼裏的,是一片烏泱泱的黑暗,可紅衣女子抬手輕輕一揚,微弱的燈火便自她兩側悉數亮起。
好不容易適應了此刻的光線,眾人這才瞧見不遠處有一片湖水正從中間往兩邊褪去,在空出的地方一座橋慢慢升起直至與女子他們所在的地方相接。
當一群人踏上那座橋時,湖中忽然詭異地開滿了紅色的彼岸花,“忘川湖畔,奈何橋邊,喝一杯孟婆湯,便忘了前世吧。”一句又一句的低喃,像是毒藥般蠱惑人心,不斷衝擊著那群人胸腔中最柔軟的地方,一遍又一遍提醒著他們已經死去的事實,橋上霎時籠罩著一片陰鬱的氣息。
是人就會有留戀,死者對人世戀戀不忘,必會引起混亂,是以這才是孟婆湯存在的理由。
一襲紫衣的孟姑娘便在紅衣女子的期盼中自橋尾出現,一到橋上便在空中劃出一方軟榻,靠著軟榻怡然自得地坐下,隻略微抬了下眼示意自己看見了這群新的魂魄。
紅衣女子似乎對孟姑娘這樣的行為已經習空見慣,麵上並未露出任何不悅。地府中人皆知這位孟姑娘是前任孟婆的弟子,因著她師父厭倦了日複一日地工作瀟瀟灑灑地下去投胎了,便剩下孟姑娘接手了這份必不可少的工作。
可前世身為一大戶人家備受寵愛的千金小姐的祁夢月——孟姑娘卻是眼高於頂、囂張跋扈,對這孟婆的工作是做在手上厭在心裏。若非閻王對她威逼利誘,她又怎會接下這爛攤子?
一想起自己被迫幹這個枯燥乏味的工作,祁夢月又無奈地抬了抬眼,再次望向紅衣女子身後需要渡橋的遊魂,這才發現原來這群人中還有如此讓人驚豔的男子。想著地府無聊,多個人陪伴也是不錯,祁夢月便喜滋滋地迎了上去。
可當她剛剛想伸手碰到那男子的肩時,那男子卻迅速地一把抓住她的手,一用力便反將祁夢月當成了人質。
“放我離開這!否則我弄死她。”男子的聲音深沉渾厚,甚是醉人,可落到祁夢月耳中卻讓她冷冷地扯開嘴角。
“枉我還想問你願不願意陪我在這地府呆著,卻沒想到你不識好歹,那就遑論我無情,將你來個魂飛魄散。”
祁夢月冷笑著開口,出手卻是快如閃電!若在世上魂飛魄散,定是因為那人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可現如今卻不過是祁夢月咽不下心中這口氣!所謂道義,在祁夢月麵前也要繞道走!這就是她的準則!
兩人很快便交起了手,紅衣女子見狀不妙,立刻跑下奈何橋,準備去和閻王通報。
那廂女子剛走,這廂遊魂便鬧了起來,祁夢月見狀,出手更是狠戾,不過多時便製服了那男子,她朝混亂的遊魂狠狠一瞪,那些人一想起先前紅衣女子的手段,對眼前這個傳說中的孟婆更是敬畏,頓時便不敢再動了。
祁夢月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複又將目光放到男子身上。
“說!隻要你願意留下來陪我,我便放你一條生路,否則……哼!”祁夢月將男子禁錮,一雙柳葉眉向上挑起,端的是萬千風情。這祁夢月本就是個美人胚子,此刻自是讓人忍不住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