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
叔孫武叔誹謗仲尼。子貢說:“不要這樣做啊!仲尼是不可詆毀的。別的賢人好比丘陵,還可逾越過去,仲尼好比太陽和月亮,是不能逾越的。有人雖然要自絕於日月,那對日月又有什麼損害呢?隻表明他的不自量力而已。”
【說明】
一、本章子貢頌揚孔子德行的高深,以反擊有些人對孔子的詆毀。曆史上從來不缺乏自以為是的無知之輩,麵對他們,子貢表現出來的是不屑。狂犬吠日,除了證明這隻犬的狂妄,還能證明什麼呢?所以子貢說“多見其不知量也”。
二、1.“無以為也”中的“無”是副詞,表示祈使的否定,相當於“勿”、“毋”,是“不要”的意思。“以”是指示代詞,表示近指,相當於“這樣”。2.“他人之賢者”句中的①②分句間都是因果關係。3.“無得”的用法相當於“不得”,是能願動詞性結構,用在動詞前,對某種情況實現的可能性進行否定,相當於“不能”、“不可能”。
三、1.叔孫武叔詆毀仲尼,子貢首先警告他說:“無以為也。”因為“仲尼不可毀也”,接著就用兩則新鮮、貼切、警策動人的比喻雄辯地說明仲尼為什麼不可毀。但子貢並不就此罷休,還就著喻體日月作進一步的發揮:有人想自絕於太陽月亮,這對日月毫無損傷,隻表明他的可笑與不自量,呼應了上麵的“無以為也”,進一步對毀謗仲尼的人發出有力的警告。2.精當地使用語氣助詞表情達意,是本章表達上引人注目的特點。“他人之賢者,丘陵也,猶可逾也;仲尼,日月也,無得而逾焉。”前分句用“也”煞尾,表示了對“可逾”這一事實的確認,後分句是語意的重點,改用“焉”字煞尾,除了對“無得而逾”這一事實表示確認,還有指明事實,令人置信的鄭重意味。
19.25陳子禽謂子貢曰:“子為恭也,仲尼豈賢於子乎?”子貢曰:“君子一言以為知,一言以為不知,言不可不慎也。夫子之不可及也,猶天之不可階而升也。夫子之得邦家者,所謂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綏之斯來,動之斯和。其生也榮,其死也哀,如之何其可及也?”
【語法分析】
陳子禽[謂∧子貢]曰:“①子為恭也,②仲尼[豈]賢〈於∧子〉乎?”子貢曰:“①君子[(一)言以∧]為知,[(一)言以∧]為[不]知,②言[不可][不]慎也。「夫子之[不可]及」也,猶「天之[不可]階而升」也。①夫子之得邦家者,②∨(所謂)「立之斯立,道之斯行,餒之斯來,動之斯和」。①「其生」也榮,「其死」也哀,②[如之何][其][可]及也?”
【譯文】
陳子禽對子貢說:“你是謙恭了,仲尼難道比你還強嗎?”子貢說:“君子由一句話可以表現出他的聰明,由一句話也可以表現出他的愚蠢。所以說話不可以不慎重。夫子的不能趕上,正像天不能夠搭個台階登上去一樣。夫子如果得國而為諸侯或得到采邑而為卿大夫,這就是所說的教百姓立於禮,百姓就會立於禮;引導百姓,百姓就會跟著走;安撫百姓,百姓就會歸順;動員百姓,百姓就會齊心協力響應。夫子活著是十分榮耀的,夫子死了是極其可哀的。怎麼能趕得上呢?”
【說明】
一、本章表現了子貢對孔子高山仰止的崇敬之情。
二、1.“夫子之得邦家者”中的“者”是語氣助詞,用在表示假設的分句末,表示提頓,以便後文從容論述其結果。2.“夫子之不可及也”句是主謂詞組充當主語和賓語。3.“所謂”句省略主語“此”,由“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綏之斯來,動之斯和”充當謂語,“所”字詞組“所謂”則充當定語,其中的“斯”是連詞,表示條件和結果的關係,相當於“就”、“那就”。4.“如之何其可及也”承前省略主語“夫子”,其中的“其”是語氣副詞,用在反問句加強反問語氣。“如之何”中的“之”已經虛化,“如之何”的用法基本與“如何”相同,作狀語,相當於“怎麼”。5.“子為恭也”句的①②分句間是因果關係(前果後因);“君子”句的①②分句間也是因果關係,②分句由動詞“言”充當主語,形容詞“慎”充當謂語,“其生也榮”句①②分句間也是因果關係。
三、本章子貢首先指出陳子禽的話隻表明他的愚昧無知;接著用“夫子之不可及也,猶天之不可階而升也”形象地說明孔子的不可企及,這則比喻,新鮮、貼切,生動、深刻,給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隨即又用排比句,連珠炮似的一口氣從四個方麵具體說明了孔子的高不可及,坐實了比喻的內容,抒發了對孔子的敬仰之情;其後又用一組對偶,相映相襯地說明了孔子是人們心目中一座不可企及的豐碑;最後又用反問句“如之何其可及也”,戛然作結,再次強調了孔子的高不可及,引人思索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