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
葉公告訴孔子說:“我家鄉有個直身行事的人,他的父親偷了人家的羊,而他告發了父親。”孔子說:“我家鄉正直的人與這不一樣:父親為兒子隱瞞,兒子為父親隱瞞,正直就在其中了。”
【說明】
一、孔子倫理哲學的基礎是“孝”和“慈”,因而孔子認為“父為子隱,子為父隱”,這就是“直”了。由此看來,他把“直”的道德品質納入了“孝”與“慈”的範疇之中。
二、“吾黨有直躬者”句的分句間是承接關係;分句補充說明分句的內容或理由,分句的①②分句之間是轉折關係。“父為子隱”句的分句間也是承接關係,分句敘述情況,分句作出斷語。
13.19樊遲問仁。子曰:“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雖之夷狄,不可棄也。”
【語法分析】
樊遲問仁。子曰:“①居處恭,②「執事」敬,③「與人」忠。①∨雖之夷狄,②∨[不可]棄也。”
【譯文】
樊遲問怎樣才是仁。孔子說:“日常的儀容舉止恭敬有禮,辦事嚴肅認真,與人交往忠實誠懇。即使到了少數民族地區,這些品德也不可丟棄。”
【說明】
本章孔子對“仁”的解釋,以“恭”、“敬”、“忠”為基本內涵。在家須恭敬有禮,這就是“孝、悌”的道德要求;辦事嚴肅謹慎,這是“禮”的體現;待人忠實誠懇則顯示出“仁”的本色。
13.20子貢問曰:“何如斯可謂之士矣?”子曰:“行己有恥,使於四方,不辱君命,可謂士矣。”
曰:“敢問其次。”曰:“宗族稱孝焉,鄉黨稱弟焉。”
曰“敢問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硜硜然小人哉!抑亦可以為次矣。”
曰:“今之從政者何如?”子曰:“噫!鬥筲之人,何足算也?”
【語法分析】
子貢[問]曰:“∨何如斯[可]謂之∨士矣?”子曰:“①∨行己有恥,使〈於∧四方〉,[不]辱(君)命,②[可]謂∨∨士矣。”
∨曰:“∨[敢]問(其)次。”∨曰:“宗族稱孝焉,鄉黨稱弟焉。”
∨曰“∨[敢]問(其)次。”∨曰:“①∨言〈[必]信〉,②行〈[必]果〉,∨(硜硜然)小人哉!∨抑亦[可以]為次矣。”
∨曰:“(今)之從政者何如?”子曰:“噫!(鬥筲)之人,[何足]算也?”
【譯文】
子貢問道:“人怎樣才可以稱他做士?”孔子說:“人在處置、安排自己的事情時有知恥之心,出使到各國,能夠完成君主交付的使命,可以稱他做士了。”子貢說:“請問那次一等的呢?”孔子說:“宗族中的人稱讚他孝順父母,家鄉人稱讚他尊敬兄長。”子貢又問:“請問那再次一等的呢?”孔子說:“說話一定守信,做事一定要做成,這是些淺薄固執的小人啊。但也可以作為再次一等的士了。”子貢說:“現在的執政者怎麼樣?”孔子說:“唉!這班器量狹小的人哪裏能數得上呢(意思是算得了什麼呢)?”
【說明】
一、本章孔子談的是對“士”的品德要求。
二、1.“何如斯可謂之士矣”中的“何如”是代詞性結構,作謂語詢問情狀,相當於“怎麼樣”。“斯”是連詞,表示特定條件和結果的關係,相當於“才”、“這才”。整句話是條件關係的緊縮句。
2.“硜硜然小人”句省略指示代詞性質的主語,“小人”作謂語,“硜硜然”作定語,“然”是形容詞詞尾。3.分句間是承接關係,分句敘述情況,分句作斷。“言必信”、“行必果”也可以分析成條件關係複句的緊縮句。4.抑亦,連詞性結構,表示轉折,相當於“可是也”。5.“噫”是歎詞性非主謂句。6.“何足”是能願動詞性結構,與動詞結合組成反問句,相當於“怎麼能”、“怎麼值得”。
三、“鬥筲之人”是以鬥筲的容量小來比喻一些人的氣量小。一個歎詞“噫”,一個鮮明貼切的比喻,一個“何足算也”的反問,使人們如見其形、如聞其聲地感受到了孔子對這類人的鄙夷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