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這“女狂人”的“狂”性竟發到革命元勳廖仲愷先生的夫人何香凝的頭上來了。那次,何香凝正在汪家與陳璧君交談,陳忽然喉嚨發癢,想要吐痰,居然隨口而出,狂妄無忌地對何香凝大聲喝道:“拿痰盂來,老娘要吐痰了!”被國人尊稱為革命母親的德高望重的何香凝,性格剛烈,怎能受此奇辱!”她滿麵怒色,拍案而起,厲聲痛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竟要我為你捧痰盂!”“女狂人”熱昏了的頭腦,像被潑上一盆冷水,麵對正義凜然、氣宇軒昂的何香凝愣住了。
何香凝雙目圓睜,用手直指驚呆了的“女狂人”的鼻子,來個“以牙還牙”,學著陳璧君的腔調,聲色俱厲地大喝一聲:“我要吐痰了!陳璧君你快為我捧痰盂來!”這話如同一聲驚雷,驚得陳璧君呆若木雞,雙眼直豎,兩手發抖,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何香凝緊迫不放,提高嗓門,加重語氣,嚴厲地說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敢這樣放肆?老實說,無論從哪一方麵看,我都有資格要你做這事!快去!”
陳璧君盡管“狂”,這時卻被何香凝聲色俱厲的痛斥懾服了。她哭喪著臉,惶惶如喪家之犬,連哭帶叫地溜走了。
陳璧君真是性格乖戾、驕橫的“女狂人”,她目空一切,目無尊長,役使一切人甚至包括客人,連對德高望重的革命母親何香凝也敢放肆,真是狂妄至極。麵對陳璧君的高喝,何香凝雖然痛罵了一句,打了對方一個下馬威,但覺得還不解氣,還模仿對方的腔調和語氣,針鋒相對以牙還牙地大喝一聲,並且聲色俱厲,嚴詞訓斥,既極度蔑視對方,又抬出了自身的威望和資曆,從而懾服了對方。由此可見,麵對一些頭腦發昏、狂妄至極者,應采用強硬的態度,嚴厲的言辭,予以堅決的反擊。
一般說來,在非正式、非公開場合,如家人、夫妻、密友之間的私人交談,街坊鄰裏茶餘飯後的品茗閑聊,三朋四友酒席宴上的橫扯豎侃,師生同事邂逅相遇的問候致意,可以隨便一些,輕鬆一些,措辭不必那麼講究,即或出點格,也無妨。而在正式、公開場合,如做報告、演講、談判、辯論、會議發言、答記者問、主持節目、講課,以及外事活動等等情況下,就應嚴肅、認真,盡量選準詞語,把握分寸,絕不可信口開河,胡言亂語。特別是有身份、有地位、有影響的人,在這種場合更應注意。
說話看對象
人們說任何一句話,都希望能夠對聽話人產生作用和影響。
但在社會交往過程中,由於聽話對象不同,產生的作用和影響也聽話對象的不同體現在多個方麵,包括民族、地域、性別、年齡、職業、文化、修養、閱曆、性格等諸多方麵。同一句話,有的人能夠聽得懂,也有人幹脆聽不懂。有的人可能隻聽明白了本意,也有人可能聽出了弦外之音;同一個意思,有人領會為褒,也有人可能領會為貶。所以,我們說,隻有語言的接受對象——即聽話人才能檢驗說話者的表達效果。因此,對說話者來說,要想達到某種表達效果,就必須區分接受對象。根據不同的接受對象施以不同的表達方式和表達技巧。
春秋時鄭國著名學者鄧折針對這個問題還專門寫了一篇談辯說形式的《轉辭》,主張“依類辯故”。他明確指出:“夫言之術,與智者言,依於博;與博者言,依於豪;與貧者言,依於利;與勇者言,依於敢;與愚者言,依於說。”他的意思就是:在辯、說的時候,要區分不同對象的不同情況而采用不同的表達形式。可見區分對象對表達的重要。
著名作家丁玲有一部反映我國建國前解放區土改鬥爭的長篇小說《太陽照在桑幹河上》,書中有一個土改工作組長文采。此人嗓音清亮,談笑風生,做過大學教授,學問淵博,能說善道。他到暖水屯後,決定對村民作一次演講,以發動他們積極投入土改鬥爭。盼望已久的農民們都想好好聽聽工作組長對大家都不熟悉的土改,究竟是個什麼說法,很早就擠滿了小學堂。見聽眾熱情,文采興致也很高,便拉開嗓門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從古到今,從國內到國外,自掌燈開始,迄雄雞三唱,還意猶未盡。再看下麵的聽眾呢?大多夢了周公;要不是大門口有民兵持槍守候,恐怕早已逃得一幹二淨。有幹部悄悄提醒文采:天快亮了,群眾還得下地幹活。他這才帶著遺憾,宣布散會,嘴裏還不斷沾沾自喜日:“詳盡,透辟!”這一整夜,工作組長到底講了些啥?誰也說不出。總算還有人記得一句:“猴子會變人!”自然,發動群眾的願望完全落空了。
看似演講高手的文采,為什麼演講會失敗?原因就在於他不區分對象而盲目表達。他的演講,如果是在大學裏針對學生,可能還很適合。但當時,他的對象是渴望翻身的農民。對這些農民來說,他們最關心的,是黨的土改方針、政策;最急於知道的是本村的土改方法;最記掛的是糧食的分配、負擔的攤派;最不放心的是還沒有向地主算賬。然而,這些都被文采忽略而未予表達,其失敗理所當然。
雖然文采隻是一個塑造的人物,但在現實生活中,這種不選擇接受對象,不區分對象的不同情況,而盲目表達的現象並不鮮見。
特別是一些領導在群眾性場合的應景講話,在哪裏都是空話、套話,不僅達不到效果,而且往往引起聽眾的反感。
林肯1863年11月19日在美國葛底斯堡國家公墓落成典禮上的演說,之所以被譽為“演說無價之寶”,就在於這一演說是緊扣聽眾而發的。
區分接受對象可以從許多方麵著手,主要的有:
看性別
不同性別,對言辭的接受也有差別。俄羅斯有一句諺語說:“男人靠眼睛來愛,女人靠耳朵來愛。”這就指出性別對於接受是有影響的。無論是言辭涉及的內容,還是言辭表達的程度、聲調都如此。
在現實生活的社交場合、會議間隙、公益活動中,人們在禮節性的互致問候之後,往往喜歡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地聚在一起交談。而這三個、五個的,又總是按性別組合的——男士與男士侃,女士與女士談。我們注意到這樣一個情況:男士的話題大而廣,女士的話題小而狹。一般說來,男士愛談的是時事、政治、法律、體育、文化、社會問題、經濟動向等;而女士愛談的則是服飾、孩子、丈夫,日常經濟,消費心得,風流豔聞等。說話者必須依據性別選擇說話內容,努力使自己的言辭吻合接受者性別的需求。
在說話者言辭接受的程度上,一般說來,男士較能承受率直、幹脆、粗放、量重的話語;而女士則喜歡委婉、輕柔、細膩、量輕的話語。說話者必須依據接受對象的性別,選擇自己的表達方式與程度。
在通常情況下,說話者如果是男士,而接受者又並非自己的妻子、戀人或關係很密切的姐妹,那麼,言辭就應當嚴格把握分寸,在內容上、方式上都要充分注意女性的接受特點。一些可以向男士說的話,就不一定能對女士說;一些可以向男士使用的表達方式,就不一定可以用之於女士。
例如,對於陌生或不太熟悉的女性,就不宜輕率地詢問她的年齡,也不應貿然詢問她的家庭住址及家庭情況。即使是那些十分熟悉的女性,也切忌因某事而訕笑人家,更不能說其他女性的壞話。
對男性,說得隨便一些、重一些、粗放一些、甚至偶爾帶點罵辭也無多大關係;但對女性就不能這樣,並且涉及性、愛的話題,要力求回避。尤其是男女之間的個別談話,以及開玩笑、逗趣之時,就更要注意區別使用適宜的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