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該怎麼辦呢?”那個正在跟秦川說話的男人,用一種沉穩的視線看著方瓊,秦川為方瓊介紹這個人姓王,更多的就沒有說了。

方瓊也不在乎這位王先生到底是什麼人,她隻是掃過了整個大廳,然後開口說:“我們把能夠用的布料全部都找出來連接在一起,然後往下放試一試。”如果把這幾個樓層裏的所有桌布還有大家的衣服連在一起,說不定可以放下去不少的長度。

王先生略微思考了一下:“這裏是二十五樓。”他說。

二十五樓的高度非常高,更不要說現在這棟樓完全都是傾斜的狀況,即使把所有能用的繩子、桌布、衣服全都找來,也不一定可以放到底。

方瓊搖了搖頭,“我們可以從大樓翹起來的那邊往下放,這樣就不用擔心越往下走距離大樓越遠的情況。即使無法放到一樓,也可以去其他的樓層看一下,也許可以找到能夠直接走出去的方法。”

隻要有一個人能夠走出去,就可以有更多的人走出去。

在這個酒店裏的人都不簡單,隻要能有一個人走出去,喊來救援,那麼這棟酒店裏受傷的人就可以得到更快的救治。

王先生想了一下方瓊的話確實有著很大的可行性,他們這些人因為之前發生的事情,基本上都是驚魂未定,所以沒有足夠的經曆去思考接下來該要怎麼辦,卻沒有想到方瓊這樣一個女人,看起來倒是比這裏幾十號的人都要更加冷靜。

王先生瞥了秦川一眼,點了點頭,“事不宜遲,就這麼辦吧。”

為了可以快點脫困,即使是這些平日裏養尊處優的人,在這個時候都沒有任何怨言的一起幫忙。

隻是二十五樓聽起來好像沒有什麼的樣子,但是真的站在二十五樓往下看的時候,就能夠感覺到這種高度的可怕。隻要一個站不穩,手上的力道鬆開了,或者係在一起的衣服桌布繩子其中一個斷開了,摔下去就是必死無疑的結局。

等到繩子好不容易係好了,方瓊直接就抱著這麼一大串的繩子爬到了裂開的窗戶邊上直接把繩子的一端扔了下去。不少人都跟在她的身後往下看,結果還沒有看見他們係好的這個繩子落下去,就看見遠處的一棟大樓上,竟然有人直接從樓頂跳了下去。

眾人:“……”

一個女人略微有些顫抖的指著對麵說,“那邊好像著火了。”

確實著火了,濃濃的黑煙從遠處的那棟大樓中不停的往外冒,而那個人跳下去的樓層非常明顯已經被火舌吞沒。

很多著火的大樓裏經常會發生這樣類似的事情,因為所有的路都被大火堵住,無路可走的人最後很有可能會選擇從陽台跳下去,賭一把自己能夠活下來。那個時候跳下來的人的心裏到底有多麼的驚恐和絕望,他才能夠有膽子從樓上麵往下跳,而且還是從十幾樓二十幾樓往下跳。

對麵那個人到底能不能活下來根本不用說,站在方瓊周圍的人全部都是一臉沉重的神色、心中淒惶。方瓊收回視線,把繩子的這一頭找地方給係了起來,確定已經完全沒有問題後,她直接就把腳上的高跟鞋一甩,二話沒說就要從窗戶翻過去。

然而秦川把方瓊一把撈了回來,“我去。”

他的神色非常平淡,“在這種時候,作為一個紳士,怎麼能夠讓女士冒險?”

方瓊整個人都愣了一下,自從今天見到秦川開始,方瓊總是感覺自己因為秦川的一些行為而發愣,“……我比你輕很多,繩子不容易斷開。”這麼長的用大家的衣服外套和桌布等物係在一起的繩子,真的會有很大的風險出現斷開的情況,相對來說,方瓊還是認為讓自己來比較保險,畢竟她的體重絕對要比大多數的成年男子要輕許多。

秦川微笑,突然抬起手來,用指尖略過方瓊耳邊的鬢發,這是一個過於接近而又略微有些曖昧的動作,“沒有關係,你要相信我。”

秦川總是溫和而又讓人感到舒服的一個人,即使冷漠也總是保持的不會讓人感到討厭,有的時候方瓊也會覺得他過於溫和矜持的生活態度會讓人有一些不喜歡。但是那些溫和與矜持全都隻是在平常的生活之中,而在出了事情的時候,方瓊卻發現,自己以前對秦川的認知,也許是不完全正確的。

這其實是一個……可以讓人感到安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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