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瓊和秦川花費了一些功夫,才把那扇包間的門給打開,而打開之後看到的樓道並不會讓人感覺好多少。

原本漂亮的牆壁現在全都是一片斑駁的痕跡,掛在牆壁上的畫框,也已經落在了地上,鋪在地上的地毯,現在看起來也像是剛剛從垃圾堆裏撿回來的。如果這些東西隻是讓人覺得狼藉,那麼整個走道的狀況,便是讓人感覺壓抑而又可怕了。

在走到傾斜下去的那一麵底部,整個走道都變了形,牆壁全部裂開,上麵的屋頂也壓了下來,好像隻要再稍微用力一點,這條走道就要全部毀了。

方瓊和秦川兩人撿著路慢慢的往樓梯的方向走過去,而在他們途徑的那些包廂,有的門是開著的,風從包廂裏灌進來,又從走道上裂開的牆壁吹出去,兩邊通著風,讓人覺得特別不安,而那些看起來應當是有人的包廂卻一個人都沒有,讓方瓊和秦川全都有著不好的預感。

兩人想了一下,還是將沿途所有能打開的包廂全都打開了,扣除那些明顯已經斷氣的人,還是有幾個狼狽活下來的人。

隻能說感謝這一層的包廂裏並沒有太多的人,方瓊和秦川救了一個腳有些折了的女人一同下了樓梯。

電梯是完全不能坐了,這樓道裏麵也因為地震電燈全都不能用,黑乎乎的環境中,裂開的牆壁透出幾縷光照射進來。幾人摸索著走了下去,才走了三層樓,就發現下麵的樓梯全都給堵住了,幾人隻好往回走,來到了一個大廳裏麵。

大廳裏的情況看起來要比包廂裏更加雜亂而又糟糕,不少人全都被壓在了桌椅櫃子下麵,還有人滑到了傾斜下去的那邊牆壁上。

秦川和方瓊看到這樣的情況很快就上去幫忙,有一些人被救了出來,但是還有一些人完全不敢隨便亂動,以及一部分人……已經死掉了。

生死之事,永遠都來的這麼讓人淬不及防。

方瓊和秦川忙碌了許久,才堪堪停了下來,而這個酒店裏還活著的主管,已經帶著員工去把其他包廂裏麵還活著的客人全都抬到了大廳裏來。

方瓊和秦川現在所在的大廳位於二十五樓,往下的樓梯全部被堵住,電梯也完全不能用,現在想要下去隻能夠等待救援。畢竟在京城裏發生了這麼大的地震,他們這些被困的人不可能不被注意到。

但問題就是,誰也不知道這一次的災難範圍有多大,如果受難的人過多,光是等待救援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想要熬過這一段的時間,就需要有一個充足的準備,不論哪方麵都一樣,而且這裏有人受傷非常嚴重,急需治療,如果延誤了治療時間,那便又是一條人命,更何況還有被壓在了倒下來的牆壁下麵,完全不能隨便動的人,還躺在地上喘著氣。

一個穿著白色小裙子的小女孩,衣服上麵全都是紅色的血水,她被她的媽媽抱在懷裏,睜著虛弱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媽媽。

她手上了,腹部被劃開好大一道口子,她真的很疼,疼的想要哭出來。但是她卻忍住了,因為她看見自己的媽媽在哭,而她不想要讓自己的媽媽哭的這麼傷心。所以她忍著疼痛,將因為疼痛堆積出來的眼淚一點點的眨了回去,她想要露出一個笑容,可是好像隨便動一點點就覺得特別的疼痛。

“媽媽……不要哭……”她虛弱的說。

而她的媽媽抱著她,低著頭不停的哭泣。那真的是很多的血,而這些血映在白色的小裙子上,太過於讓人驚心動魄。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有一種消極的情緒彌漫在這裏。

有一個男人站起來開始鼓舞大家振作,同時指揮者其他的人幫忙給受傷的人進行包紮,他應當是習慣了站在高處的人,而能夠到這個酒店裏的人都不會是普通人,可大家卻都願意聽這個人的話,想來這個人在京城裏應當不是無名之輩。

在讓這裏的人都有事可做之後,這個站出來的男人走到了秦川的身邊跟秦川打了一聲招呼。放輕瞥了他們一眼就走到了那個虛弱的小女孩身邊。

“情況非常嚴重。”方瓊說。

抱著小女孩的媽媽手上一緊,原本就虛弱的小女孩疼的臉色發青。

“我該怎麼辦……”小女孩的媽媽眼中再次出現了淚水,可以看得出來,她已經完全六神無主。方瓊看著她這張臉良久,突然站了起來,走到了秦川的身邊,“一直在這裏等待救援不是辦法,”她的眼睛瞥了一眼差不多已經昏迷過去的小女孩,“這裏有很多受傷的人無法支撐到救援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