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這似乎也是婉兒姑娘的心願,不是嗎?”我微笑著以子之矛戳子之盾。我是不想嫁予深,她是害怕蕭如萱纏上予溱,某種意義上來講,她與我可謂殊途同歸,何必五十步笑一百步?
柳婉兒俏臉微紅,垂下頭聲音低柔中夾著些傷感:“我自知隻是蒲柳之姿,難配表哥人中龍鳳,豈敢癡心妄想?”
我不語,隻冷冷地看著她。
被她暗算一次之後,我若還認為她弱不禁風,那就太愚蠢了。
她找上門來,不知有何意圖?
見我不搭腔,她有些局促,頓了頓,慢慢地問:“表哥沒跟你提過,金沙的公主來我朝賀歲之事?”
何必他說?這麼大的事情,長安城裏早傳得滿城風雨。隻要在街上走動,口耳眼俱全的人,就不可能不知道吧?
“夏姑娘冰雪聰明,自然不難猜出,這位耶律公主賀歲是假,和親是真吧?”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神色冷淡。
他喜歡和親盡管去,我可沒有攔著。
“金沙與我國素有過節,這次居然主動示好,聖上龍心大悅,自是極力讚成此事。”柳婉兒假裝沒有看到我的冷漠,自顧自娓娓道來:“放眼南豫,最合適的人選除瑾王和豫王外不做第三人想。123”
我打了個嗬欠,坐下來倒了杯茶又嫌不是現泡的,並不喝,隻拿在手裏把玩。
“夏姑娘,”柳婉兒望著我,忽地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話鋒一轉:“表哥對你真是用上了十二分的真心。”
我挑眉,似笑非笑地睨著她。
他用不用心,我心裏有數,不必她來做說客。
“你也知道,表哥天資聰穎,不論什麼幾乎不必用心,很快得心應手,且出類拔粹。成功來得太過容易,又難遇對手,以至他對什麼都興趣缺缺。這麼多年,我從未見過他對哪個人或事有這麼大的熱情,這麼勢在必得。你,真的很幸運。”
我知道予溱有些手段,的確非池中之物,可也不必說得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好不好?
“不錯,我確實不喜歡你。”柳婉兒肅容:“可我第一次見他對人如此縱容,如此寵溺,費盡心機地接近,討好,說是百般遷就也絕不為過。”
看不出來,她還適合當政客,兜那麼大的圈子,也不怕頭暈?
“你可能並不相信,”柳婉兒苦笑:“這幾個月來,表哥與我之間的話題,幾乎隻圍繞著你一個。隻要一談到你,他就完全變了個人。”
奇怪了,她到底想說什麼?怎麼看著不象是來挑釁,反而越來越象個說客?
“我聽著他讚美著你的見識,激賞著你的瀟灑,看著他為你心動,因你驕傲,為你癡迷。他小心翼翼地接近你,無限製地遷就你,無條件地寵溺你……”
“停~”我冷著臉,抬手極不耐煩地製止了她聲情並茂地表演:“廢話少說,談重點吧!”
說實話,她人美,聲音又悅耳,眼神也極動人,感情又充沛,若是拋開她的身份,聽她的講述,確實是一種享受。
尤其是她講的還是一個男人對我的愛慕,這本是極容易激發一個女人的虛榮心的。
可是,想著她尷尬的身份,想著她心裏明明喜歡這個男人,偏還要用如此哀怨的表情望著我,用那麼真誠的聲音來陳述,那種感覺真的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但是!我不會忘記在數天前,她為了分開我和予溱,在背後捅了我一刀,現在又來當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