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眉,態度冷然:“若是我一定要走呢?”

他靜靜地垂著手,抿著唇並不回答,一抹幾不可察的輕視自臉上一掠而過,腳下未挪動分毫。

是,若論武力,我豈是他的對手?硬闖肯定是行不通了。

我瞪了他一會,見他不為所動,隻得悻悻地作罷。

他隻是聽命行事,我跟他較勁果然是犯渾了。看來隻能等楊予溱回來,跟他理論了。

就算觸犯了天條,至少也該有申訴的機會。他怎能問都不問就坐實了我的罪行,然後私自把我囚禁在這裏?

原以為就算當天晚上不回,第二天他也該來,誰知這一等就是四天。

呆在這空蕩蕩的院子裏,不知外界變化,也不知身在何處,甚至連確切的時間都不知道。

每天隻有兩個小丫環按時按刻地送來精致的飯菜,但不論我怎麼追問,她們除了笑,根本不跟我說話,悶得我快發瘋。

又是黃昏,院牆外零星傳來的鞭炮聲和隱隱的喧嘩,召示著春節的喜慶。

枯坐在窗下,獨對著落日,經過幾天的思索,我的情緒從最初的憤怒,焦躁漸漸趨於平複。

看來,楊予溱是真的打算跟我來一場持久戰了,隻有靜下心去,慢慢跟他周旋,才能最終把自己從這個困境裏解救出來。

急,隻會讓自己亂了方寸。

“夏姑娘~”

我回頭,柳婉兒一身輕黃,如一枝雨後的迎春花,依舊是那般的雅致秀麗。

“柳姑娘~”我微笑,並沒有質問她為何陷害我,隻在心裏默默地揣測著她的來意。

“你瘦了些~”她被我審視的目光瞧得頗不自在,紅暈迅速地爬上了嬌靨,說不出的楚楚堪憐。

時至今日,我還是很難相信,這樣一個羞澀溫婉的女子,會在背後向人捅刀子。

“夏姑娘,”柳婉兒向我靠近幾步,聲音低不可聞:“能否借一步說話?”

我淡淡地笑了。

她都找上門來了,能容我說不嗎?

況且,我也真的很想知道,她跟我還有什麼話好說?

“婉兒姑娘,請入內奉茶。”從善如流地請她進入內室,倒了杯茶給她。

“聽聞夏姑娘精通茶道,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她接到手裏,並不就飲,先送到鼻端輕嗅。

我冷笑:“說重點吧~”

她特意跑來,想必不是為了與我交換茶經的吧?

她臉微微一紅,囁囁地道,“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我挑眉。

實話,我還真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瑾王與蕭右丞的掌珠大喜之日。”說這話時,柳婉兒的表情很複雜。

“這麼快?”我不禁吃了一驚。

不要小看女人,當她們真下定決心想得到一個男人時,十之八九那個人是在劫難逃的。

我雖預知結果,卻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

瑾王怎麼說也是嫡係親王,女方又是當朝丞相,他的婚事就算再低調,也絕簡單不了。況且,還是在如此倉促的情況下完成。

予溱身為他的兄長,少不了鞍前馬後地奔波,別的不說,光那些門麵上的應酬就夠他受的了,難怪這幾日根本不見楊予溱的蹤影,怕是無暇顧我了。◥思◥兔◥在◥線◥閱◥讀◥

“這不是夏姑娘的心願嗎?”柳婉兒柔聲說了一句,話中隱隱有刺。

說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