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2 / 3)

為何世事會如此無常?

「小眉。」陶之毓的神色也很凝重,他知道一般人絕對受不了看見自己親人涉法的畫麵,何況是出現在電視新聞裏,那就表示全國至少一半以上的人口,全都知道這個消息了。

緊抓著他的臂膀,郎月眉不敢置信地將視線定在他臉上。「陶陶,不是他,那不是他對不對?」

陶之毓閉了閉眼。他應該高興,高興她在睽違了二十年之久後,終於又肯喚他「陶陶」這個親昵的稱謂,但此刻的他實在高興不起來,因為她是被現實嚇傻了、嚇呆了,才會有這種純粹是直覺的反射動作。

「你別這樣!」他的不語令她更為心焦,用力地搖晃他的臂膀。「你說話啊!那不是他,不是他啊!」

灼熱的水珠滴上他的手臂,他微楞地瞪著她滿布淚痕的小臉,感覺自己心疼得快要死掉。「小眉……」

她一直這麼堅強,即使被後母責罵、鞭打,他都不曾見她掉過任何一滴眼淚;如今為了她早已不再稱之為「爸爸」的男人涉嫌犯罪,她竟控製不住地淚眼婆娑──其實她以前都隻是在逞強吧?!

不肯在別人麵前表現出自己在乎的一麵,對任何人事物全都保持自認為安全的距離,這不過是她保護自己的一種方武,卻很難不教人心疼。

「陶陶,那不是真的!」這個社會不是經常有些子虛烏有的怪事發生嗎?郎京生這一件,應該也隻是別人亂傳的而已,至少她很努力地這樣說服自己。「是我眼花了對不對?你說話啊!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唔!」

不想看她如此殘忍地對待自己,不想讓她的情緒繼續失控下去,陶之毓用力地將她摟進懷裏,利用絕對的熱情企圖融化她所有負麵的思緒,直到她的眼裏、心裏全滿布自己的身影,再容不下其他──

「相信我,我會想辦法找出事情的真相,不會讓郎伯伯含冤莫白。」

還好陶之毓的工作原本就和法律單位有密切的關聯,因此他有太多私人的管道,可以找到信任的人去調查郎京生的惡意跳票事件。

而那件事也很快就有了回應,這讓他大大地鬆了口氣;至少,他可以讓郎月眉稍微放寬心,不再每天鬱悶消沉,讓他看了也跟著難受。

「法院有通知,明天就傳郎伯伯到庭說明。」將一個厚重的牛皮紙袋放到桌上,陶之毓安靜地選擇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才將準備奸的發語辭照本宣科地宣讀一遍。

郎月眉震了一下,臉色更加蒼白幾分。「這麼快?」

這是不是表示「他」往後的日子得在公家的牢籠裏度過?那種滋味勢必比當初她被養在家裏的感覺更不好受吧?!

雖然以前她感覺自己被豢養,但至少她擁有最基本的人權自由,外出、言論、行為全沒有被限製,受限的隻是一點都不快樂的心靈而已。

但公家的牢籠就不同了,據說他們有規定的勞動時間、得照表操課,屬於自己的私人時間很少,更遑論擁有私人的空間;一向呼風喚雨慣了的他,受得了嗎?

「嗯。」歎了口氣,他實在不喜歡她這副死氣沉沉的模樣,連他都感覺自己快被凝重沉悶的氛圍給淹死了。「我有事得去你家找郎伯伯談談,你要不要跟我回去一趙?」

郎月眉輕顫了一下,久久才麻木地搖了搖頭。「不了,我不想見他。」

「是不想見,還是不敢見?」陶之毓不想再看她如此自我逃避,索性殘忍地挑開她不敢觸碰的傷口,逼她麵對早晚得麵對的親子問題。

茫然地抬頭望向他,她顯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其實你不是不愛他,你隻是埋怨他沒多注意你一點,不是嗎?」既然她裝傻,那麼他就將話更挑明地講開來。「別急著反駁我;前幾天看到新聞時的反應,那就是你最直接的情感發泄,別再說些自欺欺人的謊言來欺騙任何人,當然也包括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