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3 / 3)

然後,他便靜靜地暍著咖啡,黑瞳盯在另一杯不曾被移動的咖啡杯上,那縷嫋嫋上揚的輕煙,久久、久久──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受不了屋裏沉悶的氛圍,郎月眉終於出聲了。「陶先生……」

「陶先生?多生疏的稱呼。」他心裏噓聲不斷,但表麵上卻全然看不出來,隻因不想讓她再縮回自設的城堡。「我記得你以前……」◢思◢兔◢在◢線◢閱◢讀◢

「拜托你別再提以前的事了好不好?」她苦惱地皺起眉心,雙手緊揪著膝上的長裙,不知該怎麼讓這個男人知道,她現在隻需要他扮演傾聽者的角色。

陶之毓不再說話了。

他之所以等待這麼久,就是為了讓她卸除心房,繼而與他剖心,因此他斷無理由再讓她築起心牆的道理,隻能聰明地保持沉默。

見他不再出聲,郎月眉清了清喉嚨,小心翼翼地張口詢問:「你……不喜歡我叫你「陶先生」?」

陶之毓暗歎一聲,欲振乏力地搖了搖頭。

「那我叫你……「小陶」奸嗎?」她猶豫再三,潛意識避開小時候的慣用稱謂。

「你幹脆叫我的全名「陶之毓」算了。」翻翻白眼,陶之毓實在受不了她莫名其妙的堅持。

「啊?!」她楞了下,認真地思索了兩秒。「好吧,既然你認為這樣比較好,那我以後就連名帶姓叫你,這樣可以了吧?」

老實說,陶之毓有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悲痛錯覺;他仰起頭瞪著天花板,渾身無力到了極點。

「你高興就好。」他低喃道。

「你說了什麼嗎?」郎月眉聽得不是很清楚,因為他的聲音全含在嘴巴裏,她會聽得清楚才怪!

「沒什麼。」就是因為不想讓她聽到自己的牢騷,讓她誤認為自己是氣度狹小的男人,所以才故意感歎得那麼小聲,他哪可能笨得自行招供?「你不是想說什麼嗎?說吧,我洗耳恭聽。」

郎月眉驚跳了下,話臨到嘴邊又踟躕起來。「我……真的可以說嗎?」問題是,他聽了之後會不會認為事不關己,反而覺得她很囉唆呢?

陶之毓無力地往後仰躺,大刺刺地躺到偌大的雙人床上。「你可不可以別那 龜毛?再這麼耗下去,我看你還沒開始講,我就先睡著了。」她再不說,他鐵定會被好奇心殺死!

「你你你……你那麼大聲做什麼?」她撅撅嘴,埋怨起他的語氣不佳。

「提神吶!不然我真的睡著了,你就留著跟空氣談心好了。」索性閉上眼,好證明自己真的有些累了。

再怎麼說他都還不算是個完全痊愈的病人;這種機緣得來不易,此時不利用更待何時?

郎月眉脹紅了臉,這下倒有點拉不下臉了。「人家……人家又沒說要跟你談心!」

「不談喏?既然不談,那我要睡嘍!」他當真翻了個身,換了個舒適的姿勢,大有準備陷入睡眠的打算。

如果他的預料沒有錯,女人的心事放在心頭往往憋不過三天,總有一天她會主動投降;所以今天他就大發慈悲地放她一馬,等她有心想說時再說咀!

「陶之毓!」郎月眉急了,不曉得是急他會當真睡去,還是急他從此不留任何時間給她訴苦?「你不要睡啦!好啦好啦!人家說給你聽嘛!」

「奸,給你五分鍾,逾時不候!」他慵懶地抬起手臂,當真開始計起時間來了。

揪了揪領口,郎月眉有絲不安。「我、我用不到五分鍾啦!」

「嗯。」閉上眼應了聲,陶之毓淡淡地提醒道:「妳隻剩下四分四十五秒。」

郎月眉不敢置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