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雲從門外走進來,表情平靜的為怒氣衝頭的鍾離軒倒了杯茶,“主子消消氣。”
追雲情商高,老早就看出鍾離軒十分討厭紫婠鈺,之前他就覺得巧風傳的那句紫玉閣按照紫婠鈺的喜好來布置的話就覺得古怪,那根本不像是主子會傳的話,剛在外麵聽了一耳朵才搞明白,原來全是烏龍……
就是寒公子在這裏住了半個月,他跟紫婠鈺關係親密,自然不可能不知道紫玉閣的一應布置全是按照紫婠鈺的喜好來的,既然如此……
嘖嘖,那寒公子必然也誤會了,難怪主子這麼生氣……
寒少陽躺在正院內室的軟榻上,有些不能安枕。
軟榻上充斥著鍾離軒身上的味道,他幾乎是剛躺下來就知道這是鍾離軒日常睡的床,可鍾離軒卻讓他睡了。
據說靈族少主是個潔癖十分嚴重的人,但卻把床讓給他睡了。
“公子……公子……”寒少陽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個女人虛弱的聲音。
寒少陽懵了一下,迅速坐起來,警惕的掃了四周一眼,卻什麼都沒感覺到,不由蹙眉,“難道是我出現幻覺?”
“少陽,什麼幻覺?”剛剛跨進門的鍾離軒聽到寒少陽的低語,立刻追問道。
寒少陽微微一怔,下意識的搖頭,“沒什麼,好像聽到什麼聲音,現在又沒有了。”
鍾離軒沒有追問什麼,褪下外裳就在寒少陽身邊躺下了,伸手攬住寒少陽的腰就往床上倒,“睡吧,夜深了。”
寒少陽:“……”
次日,寒少陽起來的時候鍾離軒已經不在了。
原本寒少陽以為身邊多個人會睡不著,但他顯然高估了自己對鍾離軒的警惕心,也低估了鍾離軒對他的影響力。
他跟鍾離軒躺在一起,之前隻聞著床上的味道他就不能暗沉,但那個味道的源頭躺在身邊的時候,他居然很快就睡著了……
寒少陽簡直沒臉麵對鍾離軒了。
他才下榻,侍女就捧了水盆麵巾進來讓他梳洗,這些侍女都目不斜視的伺候他,當初在天麟國皇宮的時候,這種被伺候的日子他沒少過,雖然在外漂泊了五年,可那上位者的習慣,他至今還保留著當初在皇宮裏學到的一應禮儀。
熟練的讓侍女伺候他梳洗完,寒少陽往外走去,剛跨出門檻,就聽到一個女人在叫‘公子,公子’。
又是昨天那個聲音……
寒少陽駐足靠在門邊,閉上眼靜靜聆聽,“陌上如玉,公子無雙……天山之巔,靜待君歸……”
霍然睜開眼,寒少陽確定自己不是幻覺。
天山之巔,天山之巔……莫不是天族?
寒少陽眸光一閃,掏出懷裏的玉瓶,將那顆乳白色的珠子倒在手心裏。
“也許……我該去一趟天山。”寒少陽握緊手中的珠子,喃喃低語。
把珠子放回玉瓶裝好,塞回衣襟裏,寒少陽站在原地想了想,還是去了紫玉閣。
偷偷在暗處看了眼神情憔悴的紫婠鈺,這回寒少陽雖然依然為紫婠鈺心疼,可難受卻少了許多,甚至還有些莫名其妙的幸災樂禍……
“寒公子,我們公子請你過去一趟。”唯一一個沒有被關禁閉的追雲跑來請寒少陽。
“他在哪裏?”
“前廳。”
寒少陽轉身就走,毫不留戀。
“你叫我來做什麼?”寒少陽進了前廳就坐在左下首,隨手就端起放在一旁的茶喝起來。
鍾離軒笑著道,“請你見一個故人。”語畢拍拍手,門外響起腳步聲。
寒少陽放下茶杯,漫不經心的看向門外,一個俊美的男人走進來,身著青色錦袍,手拿著玉墜,唇角帶著略顯痞氣的笑容,“少陽,許久不見,你還是老樣子。”
“風信平……”寒少陽嘴角抽了抽,道,“你居然敢出現在這裏,不怕我殺了你?”
“你連鍾離軒都容下了,又何況是一個我?”風信平道。
寒少陽差點脫口一回句‘鍾離軒是鍾離軒,你怎麼能跟他比’,話到嘴邊快說出口的時候又忍住了。
風信平這妖孽真要聽到他說這句話,那絕對會想歪,雖然事實也差不離……
見寒少陽臉色不大好,風信平隻當是當初他背叛天麟國的原因,並未多想。
“你從來不在乎天麟國如何,若非紫婠鈺是天麟國公主,你何至於會在乎天麟國是否被滅?紫婠鈺如今也沒事,隻要你安撫好她,讓她忘記過去重新生活,你就沒必要再擔心著擔心那了嘛。”風信平甩著手裏的玉墜兒,吊兒郎當的說道。
寒少陽沒聽進去,冷冷掃了風信平一眼,“別再狡辯了,你不過是為你背叛天麟國找個借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