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婠鈺在他別院住了半個月,雖然寒少陽一直呆在別院守著,可寒少陽並不能確定他沒去別院之前,鍾離軒有沒有對紫婠鈺動過什麼手腳。
正因為不能相信鍾離軒的人品,所以寒少陽才會一直留在別院裏不離開。
有時候鍾離軒挺愁自己心機如此之深,將寒少陽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就是因為知道寒少陽在想什麼,鍾離軒才心裏堵的慌,越是這樣鍾離軒就越想除掉紫婠鈺這個禍害。
寒少陽並非傻子,當初還未統一天下的臨安帝隻是一國君主,在兵力方麵還是三國之中最弱的,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吞並比他兵力強盛的齊國,接著又滅了天麟國?
若說臨安帝背後無人,寒少陽才不信。
而當世能如此輕而易舉讓臨安帝達到目的的勢力,除了消失了千年的天族之外,就隻有靈族之人。
天族哪怕是千年之前都不幹預俗世紛爭,又何況是消失了千年之後的今日?
所以唯一能讓臨安帝如此快速統一天下的,隻有靈族。
實話說寒少陽對鍾離軒很有好感,雖然心中猜測到臨安帝統一天下有鍾離軒的影子,卻也自欺欺人的不想承認。
於寒少陽來說,紫婠鈺是他至親的姐姐,而鍾離軒雖然他才認識半個月,卻也有不低的地位。
寒少陽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他對鍾離軒的好感一天比一天深。
明明鍾離軒什麼都沒有做,甚至對紫婠鈺的體貼比他想的還要好。
看紫婠鈺在別院裏的紫玉閣,一應陳設無一不是關照了紫婠鈺的心情。
其實這是寒少陽想太多了。
鍾離軒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
那都是誤會了鍾離軒喜歡紫婠鈺的巧風等人幹的蠢事。
鍾離軒根本就不清楚紫婠鈺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所以哪怕去了紫玉閣,他也並不知道那一應陳設都是按照紫婠鈺的喜好來布置的。
倘若他知道這些,他一定要好好修理那些蠢貨。
揣摩他心思便罷了,還揣摩錯了,錯了之後還不算,還自作主張給他添麻煩,這不是蠢貨是什麼?
如今鍾離軒突然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一切的掩飾和自欺欺人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為什麼?”寒少陽的聲音有些幹澀。
他既不敢相信鍾離軒對紫婠鈺這麼殘忍,又不肯相信那個腿紫婠鈺體貼入微的人竟然暗自籌謀滅了天麟國,讓紫婠鈺無家可歸。
五年前的戰亂,多少無辜百姓喪命?多少孩子失去父母?又有多少老人失去孩子失去一切孤苦無依?
他無法把那個將蒼生視為草芥的鍾離軒跟麵前這個笑得溫文爾雅的男人聯係在一起。
鍾離軒眸色暗沉,“為什麼?”你居然問我為什麼?
鍾離軒自認他這段時間做的已經夠明顯了,寒少陽也不是三歲小孩兒,在外漂泊五年,難道還會不懂他的心思?
心情不美妙的鍾離軒感覺自己丹田好似燃了一團火,怒氣衝頭就不管不顧的將寒少陽禁錮在車壁上吻了過去。
寒少陽睜大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驚愕不已。
等怒火褪去,鍾離軒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一時懊惱,卻又很快鎮定,都沒讓寒少陽察覺。
“現在你說,為什麼?”鍾離軒眯眼道。
既然他已經吻了寒少陽,便是寒少陽想離開,也不能了。
原本他是想慢水煮青蛙來著,但計劃不如變化快,歐陽澤的邀約顯然不是為了話家常,這是給寒少陽提醒,提醒寒少陽他跟歐陽氏關係匪淺,就差沒直接說他是害天麟國被滅族的元凶。
不管寒少陽有沒有接收到歐陽澤的提醒,他不想冒險。
與其讓寒少陽自己胡思亂想,還不如他來捅破這層窗戶紙,徹底解決這個隱患。
寒少陽堪堪回神,看著緊緊貼著他的鍾離軒,如今已是深夜,馬車的車廂內雖然掛了一盞琉璃燈,卻依然顯得有些暗沉,不過要看清鍾離軒的表情,卻是不難。
“你……”寒少陽說話都覺得艱難。
那一吻讓他完全無法思考,此刻腦子裏還是一片混亂。
鍾離軒不是喜歡鈺姐姐嗎?
為何吻他?
寒少陽有太多的疑問,卻又問不出口,嚅囁半天,吭吭哧哧的還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看出寒少陽欲言又止,鍾離軒向來不喜吞吞吐吐,但因是這人,他語氣並不像對待下屬一般生硬,反而因為寒少陽沒有推開他而語氣柔軟了幾分,“想問什麼,便直接問,有話就說,憋著別悶壞了自己。”
“為何……為何吻我?”寒少陽終究是有些心虛,畢竟他沒有推鍾離軒,而且……還是打心底的不願意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