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接二連三(1 / 2)

一個月了,蕭逸站在窗戶前,接著微弱的月光看著對麵,那裏的幸存者,還剩下幾人?

對麵的樓群一片暗淡,沒有一絲燈光。

三十多天裏,發生了太多事,有傷感,有憤怒,更多的,是深深地疲憊,和無助。

第十五天,大麵積地斷電。到了夜裏,整個城市一片漆黑,隻有微弱的星光。雖然之前地夜晚,開燈之前都要用厚布將窗戶遮上以免燈光泄漏出去吸引到喪屍的注意。但畢竟房間裏是亮堂地。如今,一到夜晚,房間裏隻有微弱的星光,整個世界除了喪屍低沉地咆哮,寂靜無聲。

蕭逸每天都堅持鍛煉,除了吃飯睡覺,與對麵進行書字交流,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鍛煉身體上。每天醒來和睡覺之前,都對著鏡子拍打自己的臉,重複地催眠自己:活下去,你一定能活下去!

可是,不是每一個人都和蕭逸一樣。

停電當晚的夜裏,一聲非人地淒嚎,蕭逸衝到窗台前,看到對麵樓803的男人跨坐在陽台上,又哭又笑,嗷嗷狂吼。

他瘋了。

都說獨處密閉的空間最容易使人發瘋。

連續十多天的煎熬,本就瀕臨崩潰,如今一個人呆著沒有光線地房間裏,外麵徘徊著吃人的怪物,不知下一秒會否破門而入將自己撕成碎片。他終於堅持不住了,精神崩潰,瘋了。

無數地喪屍被聲音吸引彙聚到樓下,象聞到了血腥的鯊魚。

“該死!你他媽的想死!別害了我們!”

有人驚恐地大罵,因為無數的喪屍已經蜂擁衝進那棟樓的樓道。

“咦嘿嘿哈哈哈哈!”癲狂的男子手裏拿著鋼管,拚命地砸著陽台的理石,嘶聲狂喊:“來啊!來啊!你們這些怪物!來啊!王八蛋!來殺我啊!哈哈哈哈哈……”

寂靜地夜裏,清脆響亮地敲擊聲仿佛黑暗中的燭火。喪屍們蜂擁而至,終於擠破了他家的房門,一群喪屍張牙舞爪地撲向男子。

“咿哈哈哈哈哈哈……”男子瘋狂地笑著。蕭逸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可以想象一定無比猙獰瘋狂。

男子瘋狂的笑聲忽然停住,蕭逸眼裏的一切仿佛電影裏的慢鏡頭一般。一頭頭喪屍淩空撲來,男子將另一條腿跨過陽台,背對著虛空,張開雙臂,緩緩向後栽倒。撲空地喪屍在慣性地力量下一頭頭撲空衝出陽台,與男子相隔數尺相繼自高空墜落。

噗…噗…噗……

重物墜地地悶響接連響起。

蕭逸點上一根煙,按住額頭,低聲呻吟。

他是第一個,但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崩潰地幸存者將越來越多。做出瘋狂舉動甚至自殺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我們地出路在那裏。

明早,太陽依然升起。

可是,我們的曙光,在哪裏?

……

第十七天,水停了。

水龍頭裏不再流出哪怕一滴液體。

蕭逸儲藏的水和食物精打細算之下還能堅持兩個月左右。可是,之後呢,在這座仿佛被遺棄的城市裏,在這滿是喪屍的地獄中,等待我們地,難道,隻有死亡嗎?

第十八天,一對情侶站在了陽台上,深情擁吻,久久,仿佛要吻到海枯石爛,吻到世界終結。他們緊緊地擁抱著,好像要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

蕭逸看著他們,心中湧上無法言喻地傷感。

他知道,他們扛不住了。

兩片嘴唇終於分開,這對小情侶深情對望,然後,微笑著衝其他幸存者們揮揮手,站上了陽台,手拉著手,好像要回家吃飯一般,臉色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期待,齊齊向前邁出一步,墜落!

胸口仿佛堵著一團棉花,塞得他喘不過氣來。蕭逸揮舞著拳頭,砸著陽台,一拳接一拳。砸到皮開肉綻,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嘴巴開合著,卻喘不上氣,象離水窒息的魚兒,用盡渾身力氣,卻發不出一絲聲響,無聲地嚎叫著,卻掙不脫那令人窒息地壓抑。

終究,還是開始了,幸存者們已經無法承受精神上的壓力和無休止的恐懼,一個接一個地,開始結束自己的生命,結束這種沒有盡頭的痛苦折磨。或許,死後會有一個安靜祥和的世界等待著他們,那裏沒有黑暗,沒有饑餓,沒有吃人的喪屍,或許,他們可以手拉著手一直相愛到永遠,或許,他們可以一直開心。快樂。可是,終究是花兒一般的年紀啊,還沒有享受夠人世間的酸甜苦辣,就這樣匆匆地走了。以這樣決絕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忽然,蕭逸心底湧上濃濃地恨!他恨那些喪屍!恨那些製造出病毒的科學家!恨那些披著偽善麵具實則男盜女娼的政治家!他更恨這個世界!

為什麼!為什麼他人造的孽,要由我們來承擔!

我恨!我恨那!

若你等不死!我必斬下你們的頭顱!以祭奠這些可憐的人們!

用力一拳砸在陽台上,轉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