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鬆雅又躺了一會兒,起來洗漱,洗漱完又回來,關了燈,在她身邊躺下。
蕭瀟馬上又靠了過去,莊鬆雅摸了摸頭發,說:“等你結婚了,媽媽就搬到醫院的宿舍去住。”
蕭瀟抓緊了她的胳膊,慢慢地又鬆開了。
這是他們的婚姻,他們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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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冬天始終逃不過陰冷的氣候,一早起來,雨水夾著冰雹淅淅瀝瀝地下著。蕭瀟打了傘在站牌前等著公交。
天氣實在太冷了,她裹了厚厚的圍巾,帶著護耳,還是覺得雨絲往臉上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頂著紅字的公交車始終沒來,林際俞的電話卻來了:“在哪?”
蕭瀟一愣:“什麼?”
電話斷了,接著,站牌後麵駛往小區的方向傳來了喇叭聲。
她扭頭去看,林際俞也正好把車窗降下來。
哦喲,居然來接我!
蕭瀟連忙撐傘走過去:“你怎麼來了?”
林際俞隨手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打著方向盤轉彎:“順路。”
蕭瀟撇撇嘴,一南一北,順哪門子的路啊。林際俞又問:“你爸媽怎麼樣?”這大約才是他真正擔心的地方。
蕭瀟把手套摘下來,露出那枚閃亮亮的戒指:“不怎麼樣,等咱們結婚了就離。”
車速明顯慢了下來,林際俞考慮了好一會兒,才說:“那我們把婚期緩一緩吧。”
蕭瀟哭笑不得地看向他:“真的呀,這麼有犧牲精神?”林際俞騰出一隻手來拍她腦袋:“不稀罕就算了。”⌒思⌒兔⌒在⌒線⌒閱⌒讀⌒
蕭瀟護著頭發退開:“稀罕的啦。”說完靠著椅子發了會呆,搖頭說:“還是不要了,我們過我們的,他們……他們總有自己的理由。”
林際俞“嗯”了一聲,說:“我媽能像你一樣想得開就好了。”
到了刑偵大隊樓下,離上班時間還早,蕭瀟拎著圍巾就想下車,被林際俞拉住,硬是幫她重新裹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大樓,就見季誌敏和司樺林一起從電梯裏出來。一看到蕭瀟,司樺林直接拽著人胳膊就往外拉:“小蕭來了,正好,咱們一起去看看。”
“怎、怎麼了?”
“林主任也在?正好正好,趕緊走!又發現嬰兒的屍骨了!”
林際俞覺得眼皮跳了一下,跟上去走了幾步,撥電話去辦公室:“歐陽來了沒有?白楊?白楊也行,把我的勘查箱帶下來……對,趕緊下來就行了。”
他打完電話,季誌敏已經發動好車子了。
白楊背著相機和其他技術人員氣喘籲籲地衝下來。
蕭瀟也摘了圍巾手套,正緊張地聽司樺林在介紹情況:“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了解,似乎是被流浪狗翻出來的畸形兒殘肢。和之前那個棄嬰碎屍案也未必就是同一幫人幹的,不過,總也有這個可能性。”
畸形兒幾個字,冷冰冰的三個字,像針一樣紮進了車內眾人的心裏。
畸形兒,意味著即使活下來也麵臨著各種各樣的困難。一般家庭發現胎兒有問題,大部分也會直接選擇流產,按法律來說,隻要還沒出生,結束幾條生命都不算犯罪。
但是對於已經出生的畸形兒,社會的容忍度卻沒有那麼高。每年總有那麼一些意外出生的畸形兒被悄無聲息地拋棄甚至結束生命。
發現死嬰和流浪狗的地點十分偏僻,那狗毛發淩亂,身上汙穢不堪,一看就經常在各種垃圾堆裏流竄。
死嬰全身青紫,腹部拱起,整個頭部都詭異地歪在一邊,一隻小腳已經被流浪狗咬斷。白楊哢嚓哢嚓拍著照片,林際俞戴上手套蹲了下去。司樺林四處轉了轉,最後停在了路口,仰頭看向頭頂。
蕭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覺得頭頂上天空逼仄,四麵都是陡峭的高樓。
司樺林又盯著看了一會兒,揉著脖子低下頭。蕭瀟問:“怎麼了,司組?”
司樺林搖搖頭,自言自語似的嘀咕了句:“沒什麼,剛覺得好像有人在往這邊看。”蕭瀟聽到這話,迅速就想抬頭,被司樺林借著揉頭的動作阻止了:“幹什麼呢?”
“不是說……”
“我會這麼直接去看?第一天幹這個活?”
蕭瀟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也裝著疲憊的樣子揉脖子、漫無目的的四處亂砍,但司樺林所說的目光卻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到。
司樺林提醒她:“想想以前幾次行動,你和小季他們都選什麼位置。”
蕭瀟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稀稀落落站著圍觀的幾個路人,這裏地方偏僻,行人極少,他們來了這麼久也就聚集了大約三四個人,還不時有人加入和離開,大部分人行色匆匆,都是十分偶然的路過。
甚至還有拎著蔬菜的年邁老人。
不是這些人。
她又拿眼睛餘光去瞥對麵街道,這回留意到了,對麵街道是個裝修老土的小超市,店長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