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瀟看著鏡子裏一臉嫌棄的父親,不禁感慨:“那麼嫌棄她你還娶她?真愛哦。”
蕭文江的動作有了一絲僵硬,咕嚕咕嚕漱了口水,把牙刷塞進嘴裏用力猛刷。
蕭瀟又說:“別太用力呀,當心牙齦出血。”
“你怎麼跟你媽似的,這麼能嘮叨。”
話是這麼說,蕭文江自己也知道,莊鬆雅已經很久沒有嘮叨過他了——嘮叨,也是足夠親密的人才有的待遇。
莊鬆雅結婚前也不是這樣的,對誰都禮貌地保持著距離,一起約會時候總是謙讓客氣,結婚後他才知道妻子原來並不喜歡髒兮兮的大排檔,連劣質煙味都不能忍受。
兩人的婚姻是隔著朦朧的美好幻想開始的,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漸漸暴露出了越來越多的矛盾,他的病退是個轉機,兩人有了一個短暫的蜜月回溫期,但回溫之後,矛盾到底還是存在的。
蕭文江想得出神,一直到女兒推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爸,我和你說話呢,你在沒在聽?”
蕭文江抬頭:“你說什麼了?”
“我說……”蕭瀟意外地竟然有點羞澀,“我說林主任跟我求婚了。”
蕭文江放下牙刷:“什麼時候求的?你答應了。”
“就這兩天吧,當然答應了咯。”
“什麼叫當然答應,他灌你什麼迷魂湯了?”
蕭瀟哼哼唧唧地不回答,幫著收拾好亞刷、牙杯,等他洗完臉,推著他往餐桌走:“我這是正常反應,你那態度才不端正,就憑你這種男人為難男人的想法,就應該被開除男籍。你當年怎麼追得我媽,難道還求了好幾次?”
蕭文江瞪眼:“那是肯定的,我當年拿鋁片給她黏了一整個帆船模型呢——花了我整整三個月!那個什麼林際俞,他呢,送了你什麼?”
蕭瀟衝著自己手指努了努嘴:“你都看它好幾眼了,還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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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文江顯得很不以為然:“就一破戒指啊?俗!”
蕭瀟忍不住維護:“俗我也喜歡,隻要是他送的,越俗我越喜歡。”女生外向,蕭文江一邊拿起筷子一邊忍不住感慨。
“那個,爸啊……”蕭瀟把保溫桶擰開,邊盛粥邊和他商量,“今年年底有沒有什麼特別好的日子?”
蕭文江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什麼?”
蕭瀟慢騰騰地解釋:“林際俞找了幾個日子,看著都挺好的,就在今年年底吧。”
蕭文江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日子?”
“結婚日子啊。”
蕭文江忍不住就想拍桌子,這也太著急了,女生外向,這都不是外向,這直接已經自己把自己送出門了。
“你和你媽商量過了?”
“還沒提呢。”
“我不同意,”蕭文江把腦袋猛烈滴搖了一下,“你們才認識多久,這就結婚了,要是到時候後悔,看你怎麼哭!”
蕭瀟“嘿嘿”笑了兩聲:“我也沒說就結嘛,這就是在和你們商量呀。”
莊鬆雅一直到入夜才得知這個消息,也顯得十分驚訝:“這麼快?這個事情得好好商量,把小林家長也請過來,兩家人一起解決才好。”
蕭瀟一想到林思翰瞬間就有些退縮了,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然後埋頭扒飯。莊鬆雅倒是想到了另一個人。
“不然,請李主任一起吧。說起來他也是你們的媒人,他又是小林師兄,再合適沒有了。”
她想得到,林際俞也一樣想到了當天晚上,李主任就打了電話過來,主動提到了訂婚的事情。夫妻感情出現危機以來,蕭文江就對這個經常在妻子身邊出現的男人頗有微詞,這時就更加覺得不爽了。
他們倒是有商有量的,女兒明明他也有份,結果反倒是自己被邊緣化了。
按林際俞的想法,時間當然,越快越好,年底好日子紮堆,隨便挑一個都是良辰美景。可惜蕭家不那麼想,畢竟是獨生女兒,蕭瀟年紀又不大,還是得從常計議,訂婚、扯證,最後才是結婚。
林思翰收起風流姿態後還是挺能糊弄人的,又多才多藝,才見兩次麵就開始和蕭文江“老林、老蕭”地互喊了。
連莊鬆雅都感慨“林先生倒是比小林活潑多了”,蕭瀟暗暗吐槽,那種活潑她可消受不起。
李主任這個大媒人到蕭家的走動也頻繁了不少,還留家裏吃過幾頓飯。
蕭瀟神經再大條也知道父母之間的婚姻出了問題,悄悄向莊鬆雅探風聲,莊鬆雅卻完全沒和她交流的意思。
“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我們的事情我們自己心裏有數。”
蕭瀟又跟林際俞打聽李主任的事情,林際俞回答地異常籠統:“李師兄是很理性的人,非常熱愛自己的職業。”
“……有多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