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金屋藏嬌(3 / 3)

“你說呢?”

“是鳳樓。”

馬車在聚豐閣門外停下,遠遠地便見到一抹素白的身影迎風立在門前,墨黑的長發綰成發髻,隻簡單地插著一支玉簪。

眼眶突然紅了,心裏仿佛壓著一塊大石,她幾乎是踉蹌著走過去,一頭撲進鳳樓懷裏。

她沒問鳳樓為何沒跟慕容嵩離開長安,也沒問她今後的打算,有些人的命運從來都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

她想鳳樓會有自己的安排,就如同自己也會走自己的路一樣。

從聚豐閣出來時,鳳樓一直拉著她的手不放,微斂的眉眼中盡是濃濃的不舍,因為彼此都知道,今日一別,或許很多年都不會再相見。

鳳樓了解盛七歌,她這樣的女子是絕不會讓自己的愛情低到塵埃裏的,對魏恒如此,對慕容錦夜也如此,若不能一生一世一雙人,那便放手離去,瀟灑得過於殘忍,卻又那麼理智。

“七歌,答應我,照顧好自己。”鳳樓依依不舍地說完,由丫鬟扶著上了馬車。

盛七歌微微一笑,好像一下子回到鳳樓出嫁之前,她也曾拉著鳳樓的手,要她好好照顧自己,可是末了,鳳樓卻為了自己丟了腹中的孩子。

直到馬車消失在長街盡頭,尹維才慢悠悠地從旁邊走來:“我們也走吧!”

盛七歌扭頭看了他一眼:“我想盡快離開長安。”

尹維心虛地別開視線,他也曾以為隻要慕容錦夜大婚之後,一切成了定局,盛七歌必然會回永州,可是直到昨日他去太子府找慕容錦夜,意外發現一幢藏在竹林裏正在建造的金屋時,他才知道,慕容錦夜從來沒打算讓她離開,哪怕是讓她做一隻金絲雀,他也不會放盛七歌離開。

“我會盡快安排。”他隻得小心敷衍著。

馬車一路顛簸,小幾上不知什麼時候點了香,淡淡的香氣繚繞鼻端,不多時,一陣睡意襲來,盛七歌輕輕斂了斂眉,靠在晃動的車壁上沉沉地睡去。

房門開合的聲音驚醒了夢中的人,她睜開眼,看見翠羽笑眯眯地站在床前:“小姐,你醒了!”

“翠羽?你怎麼會在這裏?不對。”盛七歌翻身從床上坐起來,愕然地發現自己竟然身在金烏。

漢白玉牆壁,精雕細琢的紫檀木大床,床頭小幾上有她喜愛的銅鏡。

沒錯,這裏是金烏,是永州?不,她記得自己隻是在車裏小眠了片刻,怎麼醒來就回了永州?

“小姐,你怎麼了?”翠羽擔心地摸摸她的頭。

“沒有,翠羽,你怎麼來了?”盛七歌邊說,邊下床來到窗邊,推開窗,一股濃鬱的花香撲麵而來,大片大片的夏槿花開得格外嬌豔,視線突然定定地停留在某個地方。

不是,這不是永州!永州沒有他啊!

月牙白的長衫被風吹動,墨黑的發在花海中飛揚,他於花團錦簇中抿唇一笑,便如謫仙入世,不染塵埃。

她愣愣地看著慕容錦夜,四目相對,心底一股苦澀蔓延。他這是要效仿漢武帝“金屋藏嬌”嗎?可惜她不是陳阿嬌,他也不是漢武帝。

輕輕關了窗,一並關上心門。

“小姐。”

“沒事,隻是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她擺擺手,仰頭不讓眼中的淚流下來。

翠羽欲言又止地看著她,終是什麼也沒說,轉身退了出去。

傍晚的時候,空中下起了細雨,慕容錦夜推開門的時候,盛七歌正慵懶地靠在窗前,密密的細雨從洞開的窗欞灑進來,將她的肩頭打濕了一片。

“你怨我?”他輕輕走過去,從背後攬住她的肩。

“我要回永州。”盛七歌始終低著頭。

“七歌。”他雙臂緊緊地將她摟在懷裏,“給我時間。隻有你是我的妻,我不會碰她的。”

盛七歌忍不住發笑:“慕容錦夜,我說過,我們再不相幹。你現在把我困在這裏是什麼意思?學漢武帝金屋藏嬌?你以為你造了座金屋,就可以留住我?”

是他太天真,還是她太傻?從他娶了張沄熙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什麼都不是了。

“你可以試試我留不留得住。”他抿唇輕笑,“盛七歌,你走不掉,我亦不會放手。”說著,霸道地吻住她。

“盛七歌,你逃不開的。就算我不是漢武帝又如何?我要你做我的阿嬌。”

他灼熱的目光裏帶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他到底憑什麼可以如此霸道?就因為她愛他?

盛七歌在心底冷笑,卻不甘示弱地揚眉看他:“慕容錦夜,沒人能囚禁我,慕容嵩不能,你也不能。慕容錦夜,你困不住,總有一天我會回永州。”她低聲呢喃。

“七歌。”

“慕容錦夜,放我走吧!”

他隻覺得心髒都是冰的,可身體卻又那麼炙熱。

他甚是無措而悲痛地揚眉看著她,看著她的手拂過他精細的眉眼,鼻梁,然後在他顫抖的薄唇上流連。

“七歌,別鬧了。”他不想這樣,可明明知道她是故意讓他難堪,可他又如何能拒絕?他愛她,所以無法抗拒。

他突然恨起她的冷靜和理智來,不管不顧地吻住她的唇。

如果這是一場戰爭,那麼他不允許她置身事外。

他瘋狂地吻著她,想要把身體裏的所有熱情都傳遞到她的身上,即便是下地獄也要拉著她一起。

盛七歌咧嘴一笑,突然狠狠地朝他的下唇咬去。

“啊!”濃鬱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在他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她已經趁他失神驚呼的時候一把扯開他腰間的褲帶,動作迅速地將他的雙手綁住。

慕容錦夜眉頭微挑:“七歌,你這是……”

盛七歌殷紅的唇上染了他的血跡,卻因此越發顯得妖嬈嫵媚。她輕輕碰了碰他被咬破的唇,得意地笑:“慕容錦夜,別怪我。從此以後,最好我們永世不見。”說著,她從懷裏掏出一隻瓷瓶。

一股淡淡的馨香襲來,慕容錦夜不安地揚眉看著她:“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