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金屋藏嬌(2 / 3)

良久,直到她快要不能呼吸,慕容錦夜才結束這個吻,雙臂卻依舊死死地抱著她。

“七歌,七歌,七歌。”他一遍一遍反複呢喃,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確定她是真的,而不是午夜夢回時的一抹幻象。

“你怎麼來了?今日可是你的大婚之日。”她抿唇冷哼,強迫自己不要流淚,不要心軟,不要求他不娶張沄熙,因為她才是他的妻。

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她強裝冷漠地抬起頭,目光冷冷地看著他:“慕容錦夜,再也不要來見我,從此你我最好永不相見。”治療情傷最好的藥是時間,也許他此刻愛著自己,卻終歸有一天會隨著時間遺忘,他是天下最高貴的人,她隻是一介布衣,如此結局,未嚐不好。

慕容錦夜被她眼中的冷漠刺傷,不相信她竟然說出這麼決絕的話。

“七歌!”他大喝一聲,仿佛被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胸口,疼得無法呼吸,“別這樣,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做這天下間最尊貴的女人。”

盛七歌靜靜地看著他,目光波瀾不驚,卻仿佛就此看進他的靈魂,薄唇一張一合,吐出世間最殘忍的話:“慕容錦夜,難道盛家有此一難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麼?難道孟奇與慕容嵩聯手不是你一手促成?你早知道他們會在這批甲胄上做文章,來永州追我之前,你是不是就已經安排好一切?你不回長安,等的也不過是尹維和張棟梁聯手扳倒慕容嵩。”她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神情平靜,就好像他第一次見她一樣,聰慧敏捷,狡詐如狐。

慕容錦夜的身體一僵,狼狽地退後兩步:“你都知道了?”

盛七歌抿唇苦笑:“慕容錦夜啊慕容錦夜,從我第一眼看見你開始,就知道你是什麼人。你隱藏你的本性,一直都以表麵的冷漠淡然掩飾內心的欲望,對權力的欲望。”

“你就這麼看我?”他亦是苦笑,“是,一切確實是我安排好的,隻是我從沒想過自己對你的感情會成為我的絆腳石。可是在崖下小鎮的那段日子,確實是我此生最開心的時光,我甚至打算放棄一切跟你廝守在一起。”

“可是我們都有放不開、舍不掉的東西。”盛七歌苦笑,微微側過臉,看著頭頂的氣孔。有微弱的月光從那裏射下來,照在她身上,似籠了一層淡淡的薄紗,讓他有種片刻間她便要灰飛煙滅的錯覺。

慕容錦夜下意識地伸手去拉她,卻被她側身躲開。她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決絕的笑,說:“慕容錦夜,從此以後,盛七歌是盛七歌,慕容錦夜是慕容錦夜。”說完,她一把撩起裙擺,咬牙將其扯斷,“就當是割袍斷義。”

白紗飛舞,在空中打了一個轉,輕飄飄地落到他腳邊。

“七歌……”慕容錦夜欲上前,隻是一陣突來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話。厚重的鐵門緩緩打開,張沄熙麵如死灰地站在門外,身上的金鳳喜袍此刻看來卻顯得可笑至極。

新婚之夜,她的夫君竟然跑到天牢看望另一個女人,這是何等的屈辱?

她麵如死灰地看著慕容錦夜,滾燙的淚溢出眼眶,緊抿的薄唇好長時間才艱難地擠出兩個字:“相公。”

慕容錦夜身子一震,到嘴邊的話生生地吞回肚子裏。

“太子殿下,請回吧!”盛七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背對著他坐在角落的草垛上。

靜默,狹窄的牢房裏隻聽得見三人深淺不一的呼吸聲。

良久,久到他以為時間就此停止,他才聽見自己的聲音:“盛七歌,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他茫然地看著張沄熙眼中的悲傷,扯唇輕笑出聲,牽著她邁步離開了。

盛七歌聽著厚重的鐵門再次重重地合上,就好像她關上了自己的心門。原來,死心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疼,隻是麻木到沒有知覺而已。

(2)金屋美人

陽光穿透素白的窗紗,桌上的紅燭已經燃盡,留下一室彌漫不去的孤寂。

“太子妃,可以梳洗了。”丫鬟端著銅盆進來,便見新娘子依舊是昨日的裝扮,麵色蒼白地坐在床頭。

“你下去吧!”張沄熙神色不悅地揮了揮手。

丫鬟愣了愣,把銅盆放在梳洗台上,小心翼翼地轉身退了出去。

隔日,太子妃新入門就不得太子歡心的傳聞傳遍了整個長安。

天牢外,緊閉的鐵門被人從裏麵緩緩推開,陽光刹那間闖進眼簾,盛七歌不適地閉了閉眼。

“盛家丫頭。”低沉的笑聲從門外的馬車裏傳來,紅頂鵝黃帷幔的馬車裏探出一隻素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

盛七歌微微抿唇,恍如隔世地看著尹維跳下馬車。

陽光從他身後傾瀉下來,像是在他身上罩了一層薄紗,紫色的長袍把他修長的身子勾勒得越發挺拔。

她笑著點了點頭,目光清冷,就好似初見時,她也是這麼清淡地看著他。

尹維尷尬地輕咳一聲:“你不會是生氣了吧!我這不也是情非得已,皇命難為嗎?”女人愛記仇的本事都是與生俱來的,別是真記恨他了吧。

“所以你這是負荊請罪?”

“也算是吧。”尹維抬手指了指馬車,“給你接風洗塵,你父親已經早幾日放出,估計此刻在回永州的路上了。孟奇在牢裏自縊,案子不了了之,皆大歡喜。”

盛七歌抿唇不語,提著裙擺上了馬車。

尹維自討沒趣地摸了下鼻尖,跟著上了馬車。

“夢園被查封多時,現在已經沒人了,你那個小巷的聯絡點也人去樓空,我帶你接風洗塵吃一頓,回頭在安排的院子裏換身衣服,咱盛家大掌櫃的可不能寒酸了。”一路上,尹嘰嘰喳喳說了半天,討好獻媚極盡能事。

盛七歌抿了一口茶,笑眯眯地瞟了他一眼:“你這是做了多麼對不起我的事?”

“你這姑娘嘴真利。”尹維苦笑,“就不能不提了?況且,也不是我一人要見你。”那人怕是比他還急呢。

盛七歌抿唇不語,目光錯開他探索的視線,撩開車簾,長安城喧鬧的街道映入眼簾。“我不會見他的。”她說。

尹維“撲哧”一聲樂了:“你以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