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貓,別再做無謂的掙紮了。”閆重烈一邊死死的將我箍在他的身前,一邊手指用力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頭看向他,“這一輩子,你都休想再要從我這裏,逃出去。”
說完這句話,他的嘴角就森然的勾起了一抹陰冷的笑。隨即俯下身,緩緩朝我的臉湊了過來。
“嗬!”就在閆重烈的嘴唇即將要碰到我的一刻,我猛的睜大眼睛,一下子從這個混亂不堪的噩夢中醒了過來。
額頭早已沁出密密的冷汗,我喘著粗氣,緊張的朝寂靜的四下掃了一眼。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雙眼,視線還有些模糊——沒有奇奇怪怪的人影,沒有亂七八雜的說話說聲,更沒有陰魂不散的閆重烈。
當然,也同樣沒有,我朝思夜想的蛇精病……
一輩子,都逃不出去麼?
從噩夢中醒過神,我望著依舊是灰蒙蒙一片,分不清是白天還是晚上的房間,想到在夢裏閆重烈說的那句話。盡管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從那個荒誕的噩夢中醒過來了,但心卻仿佛始終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死死攥著,並沒有因此而感到一絲一毫的輕鬆——對於如今的我而言,醒過來,不過是意味著:從一個噩夢,掉進另一個更大的噩夢裏罷了。
“吱呀——”正當我憑借著僅存的一絲勇氣,竭力在噩夢中搜尋關於鳳淵的,那少得可憐的零星一點片段時,空蕩蕩的房間裏驀地響起了一聲突兀的開門聲。
即便沒有看,我也知道進來的人是誰。聽著耳邊傳來的,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我躺在床上沒有動。或者說,我現在變成這個樣子,就算是想動也動不了。
“休息了一夜,感覺如何?”破天荒的,閆重烈隔著桌子,遠遠的就停下來腳步,並沒有要再上前的打算。說話的聲音雖然有些低沉,但不難聽出來,他此刻的心情很不錯。
我裝作沒有聽到,繼續兩眼放空,沒有任何焦距的望著頭頂上的紗帳,把自己或者他,想象成是空氣。
“等會我要出門一趟,父親找我有事商量。”麵對我的視若無睹,閆重烈也不惱,反而難得好心情的詢問我,“你想知道,父親找我,是為了什麼事麼?”
“……”我依舊沒有做聲。
“我猜,你一定會有興趣的。”知道我不會理會,閆重烈低低的笑了一聲,又兀自往下說道,“是關於,我那親愛的好弟弟的……”
一聽是鳳淵的消息,也顧不得閆重烈怎麼想,我一下子就扭頭朝他看過去,用嘶啞的嗓音問:“鳳淵他,怎麼了?”情急之下,連尊稱都忘了用。
聽到我直呼鳳淵的名字,閆重烈臉色微不可查的一滯,但很快陰厲的雙眼一眯,開口笑了:“據我手下的人來報,好像那我無所不能的好弟弟,這一次不知因何緣故,把父親交給他的事情辦砸了。”
“不僅沒有將冥界和狐族之間的矛盾解決,還惹怒了狐王。”說到這裏,閆重烈語氣故意一頓,似乎在觀察我的神色,“如今你家闖了禍的鳳王大人,正被關押在狐族的禁地。”
“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恐怕是回不來了。”
被關押在禁地,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我下意識的咬了一下嘴唇,在擔心之餘,也暗暗鬆了口氣——萬幸沒有性命之憂。至於其他的,既然冥王找閆重烈去商量,就表示絕對不會坐視不管。想必以冥王的手段,和他對鳳淵的重視,要不了多久,鳳淵就可以回來。隻不過,要如期在十天後回來,是不可能了。
但是……想到這裏,我又將目光轉移到了閆重烈的臉上:冥王找他商量,他會不會趁機從中作梗,對鳳淵不利?
不過這個念頭僅僅隻是一閃而過,就被我自己否決了。閆重烈膽子再大,他終究是怕冥王的。即便他有這個心思,也絕對不敢當著冥王的麵,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樣。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見我又不說話了,閆重烈抬起右手,五指成梳,將自己一頭酒紅色的短發向後攏了攏。
最後口吻森冷的警告了一句:“你的藥我已經命人去煎了,在我回來之前,如果你沒有乖乖喝完……”
“那麼事情,就沒有像喝藥那麼簡單了。”
閆重烈把話撂下,也沒打算等我開口,就像來的時候那樣,又匆匆的離開了。看樣子冥王找他,真的事態十分緊急。
望著閆重烈離開的背影,我疲乏的掃了一眼冰冷的房間,心裏默默的禱告:如來佛祖,觀世音菩薩,雖然我不是善男信女,也常常臨時抱佛腳。但是求求你們,一定要保佑鳳淵,平安回來!
一想到鳳淵離開至今,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我的胸口就悶的跟壓了一塊千斤巨石似的,本來隻要再堅持五天,我就能等他回來了。這樣,我也就有希望從這裏……
不不不,葉小魚,晚點回來,早點回來都不要緊!隻要鳳淵能夠平安回來,這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其他的,再咬咬牙,堅持一下,一定都能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