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淺的臉上有苦惱有後悔，最後還是明白了什麼，試探地看著他，“道歉……真的有用嗎？在我……那樣對你之後。”
“沒用。”顧曉樓回答地也很幹脆，同時眼神冷冷地掃過去，沒用，你就不道歉了麼。
看著她冷漠篤定的神色，秦淺有點絕望，那麼成熟的人此時竟像孩子一樣無助，“我知道，現在道歉已經沒用了。所以我寧願什麼都不說，就這樣把自己袒露在你麵前，任你諷刺，任你忽視，任你傷害。我再醒，總有一天，你會消氣，會……會原諒我。”
他的語氣那麼傷那麼痛那麼卑微，顧曉樓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柔下了聲音，“那晚的事，我確實做不到輕易原諒，但是我也狠不下心來徹底不理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也許，隻有等我真正離開了，才能消了這些紛擾，了解這段糾結吧。”
秦淺在聽到離開那個詞的時候臉色就白了，他似是受到什麼重擊一樣，整個人竟往後退了一步。很久很久之後，他才抬起頭，啞著嗓子問，“你……能跟我去一個地方嗎？”
顧曉樓有點吃驚，這麼晚了，還要去哪裏？仿佛猜到了她心中所想，秦淺上前一步靠近她，“那裏很方便的，天晚了你也可以直接在那裏休息。”頓了頓，他苦澀地又加上一句，“我去別處睡。”
他都要低到塵埃裏然後又重新開出花來了，顧曉樓還能再說什麼。她淡淡地點點頭，趁著夜幕跟著他離開。
第69章 落定（結局下）
夜晚燈火闌珊，再加上地處城郊便更顯得清幽寂靜。門前被人細心打理過的花圃裏小花也寂靜靜地睡了，秦淺帶著顧曉樓輕輕穿過花徑，穿過小池塘上的木橋，最終停在一扇裝修古雅的門前。顧曉樓在第一眼看到這座粉牆黛瓦的老式民居的時候心裏就隱隱地明白了些什麼，此刻她小心地屏著呼吸，站在秦淺身後，看著他輕輕地推開那扇門。
∴思∴兔∴在∴線∴閱∴讀∴
門裏是一條長長的走廊，牆壁都是樸素的原木，隔幾步就有嵌著一盞雕花的古色宮燈。那燈光靜靜地從雕花鏤空的空隙裏透出來，柔和而淡雅。這種燈顧曉樓曾經在電視裏看過，當時就嚷嚷著喜歡的不得了。可那畢竟隻是隨口一說，時隔這麼久她都要忘了，沒有想到，竟然有人真的留心了下來。穿過回廊是寬敞的大廳，毋庸置疑地，自然也是清一色的古樸家具。堂間還斜斜地擺放了一架玉色的屏風，顧曉樓上前細看，竟是雕花精致的江南景色。木幾上還擺放著一套玉色的瓷杯，顧曉樓拿起一個，發現上麵的花紋竟然都與她內心的喜好完全吻合。
這一切明顯都是用透了心和時間的，顧曉樓被震撼地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秦淺牽起她的手，停了一會兒見她沒有拒絕的意思，就引著她上了二樓。臥室房門打開的時候，顧曉樓站在門口望著房間裏的一切，不由得想起她從前隨筆寫過發在清曉妝樓上的一篇文章。那是關於未來的遐想的，其中有一段關於對未來的家的描述。
“清晨的風輕輕地吹，陽光透過落地窗前的輕紗照進來，我從沉淪的睡眠中蘇醒，發現自己正睡在一張好大好軟的床上。床頭的雕刻很有古意，床的一麵還垂著簾幔，軟軟的被子一角裹在自己身上，淡淡的顏色讓這個清晨也溫柔了起來。地下鋪著很厚很舒服的素色地毯，一麵牆上砌著一個大大的書櫃，也是古色古香的感覺，上麵慢慢地排列著一架的書籍，沒有規律的，但我要哪本一定找得到。書櫃旁要擺著一架古箏，箏前還擱置著前夜未彈完的琴譜。雖然我是不會的。但以後總有機會學來。木色古舊的藤椅擺在落地窗外的小小露台上，我心愛的吉娃娃窩在上麵打著盹兒……誰謂歲月靜好，此生安然。今日的努力，皆是為了安度，這樣的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