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一停頓,他又特意補充道:“警備力量要檢查好了,不能讓他接近朕十步之內。”
“是,陛下,二貓心中有數。”李萍恭敬回答道,忍不住在心中為何戢鞠了一把辛酸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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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戢很緊張,他從接到李萍的口信後就非常非常緊張,這個狀態持續了兩天一夜,直到今天他跟劉禦麵對麵坐著。雖然中間隔了有十米的距離,但是他仍然感覺到很不自在。
劉禦吃東西的時候不喜歡出聲,偶爾撩起眼皮觀察何戢,他自覺自己的動作已經做得很隱蔽了,但是每次他的目光落到何戢身上的時候,都發現此人會有些不自然,連銀質筷子碰到了碗的邊緣發出聲響這種不禮貌的小失誤都頻頻發生。
而且每次都是他的目光一落上去,何戢的動作就立刻變得別扭了,這種現象最大的解釋就是何戢一直都在暗中觀察著他,才能每次都在第一時間覺察到他的視線所向。
這不是心裏有鬼的人不該有這樣的表現,可是真心裏有鬼的人,也不會把不自然表現得這麼明顯,何戢若是心中存了事兒,不該心理素質這樣糟糕,輕易就露出破綻。
劉禦想到這裏,把筷子放下,見何戢二話不說跟著自己立刻撂了筷子,更加確定他在偷偷觀察著自己,笑道:“何愛卿不必緊張。”
何愛卿又見何愛卿,何戢還當他是為三天前的事情生氣,在心中暗歎了一聲,請罪道:“是微臣考慮不周,應當事先把此事跟陛下商量再做決定的,而不應該私下派人去尋覓異士。”
劉禦皮笑肉不笑地“哈哈”笑了兩聲,裝模作樣歎道:“何愛卿不必如此,朕早知愛卿心思,何愛卿也是一片誠誠之心為朕……”
他後麵本來還跟了“為國”兩字,結果發現自己前麵的話剛說完何戢就很明顯地哆嗦了一下,心中覺得不對,便收了口也收了笑,冷冷道:“何愛卿可是對朕有所不滿?”
何戢不知道要如何反應,跪倒在地,把頭埋了下去:“微臣不敢,還請陛下不要多想。”
“朕沒有多想,朕反倒覺得多想的人是愛卿。”劉禦危險地眯了一下眼睛,拿起桌子上的小酒盅來把玩,一臉木然道,“何愛卿不比擔心,朕尊重你的意思,已經取消了下旨賜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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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三天前李萍給劉禦出的主意,既然不知道何戢的異常是不是因為劉禦說要給他指婚,那就以退為進,假裝不要指婚了,看看他的反應。
因此劉禦撩起眼皮,雖然麵上作出漫不經心的樣子來,其實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何戢,想要弄清楚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何戢本來聽了前麵的話就已經感覺到天崩地裂了,聽他說了後麵不要指婚的言論後,就更加震驚了,第一個念頭就是想到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他先是抬起頭見鬼一般看了看劉禦,而後再次趴在地上,顫聲道:“臣罪該萬死,還請皇上責罰!”
……什麼意思,也就是說你確實是不想讓朕給你指婚?劉禦消化他這句話消化了足足有三秒鍾,才感覺到自己隱約抓到了他話裏的意思,點頭道:“男歡女愛本就是人之常情,愛卿不必自責,朕也能夠理解。”
何戢一時間竟然說不上心頭是什麼感覺,他把發脹發熱的臉頰埋在微涼的地磚上,嘴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皇上……皇上……”
皇你妹,從朕改了國號之後就該叫陛下了,你怎麼能把這個給忘了呢?劉禦俊臉一沉,不悅道:“你就是這麼叫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