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還放著兩碗冒著熱氣的粳米粥,顯然是他命人特意準備的。
徐世績和謝映登道了謝,欠著身子在李閑身邊坐下來。桌案上擺著的除了兩盤點心之外,還有幾樣精致的下飯小菜,隻是菜量都不甚多。兩個人都知道主公節儉,最不喜的就是鋪張浪費。
“軍務上的事,該安排好了的孤都已經安排好。這幾日議事,你們也都在,咱們就不提了。”
李閑夾了一口小菜,就著粳米粥吃下去。一邊吃一邊說道:“洺州城雖然堅固,但總比不得洛陽長安。王咆再怎麼有心計,也未見得比得上當初那些綠林大豪。重視,但也不能太過於小心謹慎了。太小心,就會失了銳氣。”
“主公說的是。”
徐世績和謝映登點了點頭,吃的都有些小心翼翼。
“先吃飯!”
李閑看他們兩個都很拘束,笑了笑道:“一個鍋裏搶肉吃的日子就在昨天,現在怎麼這般拘謹。算了,吃過了再議。”
兩個人連忙點頭,卻哪裏還能如以往那樣不拘一格的行事。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大軍平定河北指日可待,回長安之後燕王晉位稱帝已經是不可逆轉的大勢。再如以往那樣率意而行,就失了君臣禮數。
……
……
“粥可好喝?”
李閑放下碗筷笑了笑問道。
“這是今兒一早天還沒亮的時候,青鳶和凰鸞她們兩個就起來做的。不必逢迎,說起來她們兩個做飯的手藝比起武藝來著實差的太遠,但難得是一份心意。”
“那個……”
徐世績也跟著放下碗筷,訕訕的笑了笑說道:“有些糊了。”
“哈哈!”
李閑笑了笑道:“可孤吃著卻分外香甜。孤說過,你們做事……不管做的好是不好,隻要你們盡心盡力的做了,孤都滿足。”
“臣謝主公信任!”
徐世績和謝映登連忙起身施禮。
李閑擺了擺手道:“坐吧,又沒有旁人在,隻你我三人。就還像以前那樣,敞敞亮亮的說話才舒服。既然把你們兩個找了來,你們都是極聰明的,想來也知道是為什麼事,說說吧……你們怎麼看。”
他指了指身邊的椅子,示意他們兩個坐下。他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來一本書,翻倒昨晚折了書頁的位置上。
“主公……長安城裏的事,宜早不宜遲,雖然不過隻是隱隱有跡象,但若那人真存了這個心思,難保不會做出什麼齷齪事來。雖不足道,但主公知道心裏也會覺著惡心。既然軍稽處的人已經察覺到了苗頭,不如早作打算。”
徐世績俯身輕聲說道。
他看了一眼謝映登,謝映登隨即點頭道:“臣也是這個意思,雖然翻騰不出什麼大風浪來,但終究看著礙眼。”
“先不說這個。”
李閑一邊看書一邊貌似隨意的說道:“長安城留守的幾個人中,房玄齡孤已經急調往涿郡,現在剩下的幾個主事的,你們怎麼看。”
徐世績和謝映登心裏都是一緊,不明白李閑的話裏是不是有什麼隱晦的意思。如今在長安城裏主事的,文官之首是杜如晦,此人也是燕雲軍出身的老臣,而且身為宰相,已經榮寵之極,料來絕不會和那些宵小勾結。領兵鎮守長安城的大將軍程名振,為人謹慎小心,而且從以往來看,此人也謹守為臣之道,料來也不應該有什麼事。
至於其他人……
謝映登是軍稽處的大檔頭,這方麵的事自然他先開口:“關於這件事,杜如晦的奏折和軍稽處的密報是前後不差幾日到的,折子是他和程名振聯名上的,所以杜大人和程將軍自然信得過。”
“孤知道,再說其他人。”
“都禦使魏征,剛直不阿,也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