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火見我不停地咳出血,慌忙從袖中抽出一條錦帕為我擦拭唇角的血跡,“朝華,你也不要太難過了一些,東華他不值得你為他如此傷心。”
“我是流魄。”我閉眸清然開口,忽然輕笑了起來,卻難掩住眸中的淚水,“你也是把我當成朝華才對我這般好,對不對?那你聽清楚了,我並非朝華,我是流魄,彼岸花妖流魄。”
我並非朝華,我隻是流魄,九重天上身份卑賤的花妖,我羨慕,甚至可以說是嫉恨朝華,她是師傅心底的那一人,兩萬多年師傅都未曾忘卻過她。
我不曉得那一天我伏在魁火的懷中到底哭了多久,我隻知曉最後我咳出了好幾口黑血,鼻間和口中都是鮮血,兩眼一黑,暈眩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是被嗆醒的,睜眼便看到魁火正在細心的在給我喂藥,後方站著藏月和一名山羊模樣的老頭。
“總算是醒了,你昏迷了三天三夜。”魁火端著翠綠色的玉碗坐在軟榻之上,白嫩的手指捏著瓷勺向前傾,送到了我的麵前,聞著那撲鼻的香氣,我沉默著不語張口喝了下去,頓時覺得身子暖喝了不少,又忍不住喝了幾口。
魁火倒也不煩,一勺接著一勺的喂我,用衣袖貼心的擦拭唇角邊的藥漬,麵上的表情溫柔而細膩,隻是配合那張絕色的臉蛋卻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立在後方的山羊老頭笑吟吟的道:“這雪蓮花是療傷聖藥,王上對姑娘可真是用情至深啊!”
我剛咽下口中的藥湯,聽得這句話愣了半晌,猛然伸手緊抓住魁火的右手腕,“他說,你給我喝的是雪蓮花?”
“你左肩的妖骨被東華打碎,五髒六腑也都被東華那一掌重傷,雪蓮花可以幫你重塑妖骨,治療內傷,這麼好的東西若是給了東華那薄情人未免太浪費了一些。”魁火垂下濃密纖細的睫毛,捏著瓷勺在玉碗中攪拌,含笑遞至我的唇邊,“來,再喝一口。”
我猛然抬手打翻他手上的玉碗和瓷勺,清脆的碎瓷聲在屋內響起,目光灼灼的盯著他,“你答應要把雪蓮花給我的。”
魁火也不惱,從藏月的手中接過錦帕擦拭了自己手上的藥湯,“我答應把雪蓮花給你,但給的是你,並非東華。”
我道:“既然答應給我,那便應該隨我處置。”
他笑了起來,笑的極是好看,眸間彌漫著的盡是寵溺的神色,他說:“朝華,我已經將魔界唯一的一株雪蓮花給了你了。”
魁火確實沒有食言,他當日答應將雪蓮花給我,卻並沒有說會以何種方式給我。
雪蓮花的藥效也確是神奇,剛服下不到半天,我便察覺到左肩有輕微的癢痛感,我知曉是妖骨在吸收雪蓮花的藥效重新生長。
魁火在我的房內守了我兩天兩夜,我也在那裏坐了兩天兩夜,目光始終望著蓋在我身上繡有白鶴展翅圖紋的錦被上,任憑魁火如何與我說笑我也不曾理會過他,隻是在那裏默默地發呆。
最後許是拿我沒有辦法了,魁火透露了九重天上的消息給我,他說:“東華今日便要成親了。”
我放置在錦被上的手顫唞了一下,抬眸看著他,帶著三分木然的開了口。
我說,“魁火,我要回九重天。”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魁火並沒有拒絕我,反而是平淡的點了點頭,答應了我的要求,魅惑眾生的容顏上也不帶有往日慵懶的笑意,而是平靜如水的模樣。
他說:“朝華,你想回去,那我便陪你上那九重天去找東華討個說法。”
我未曾想到他口中的討個說法竟然是拿著流星錘從四重天開始,用殺戮的方式邁上了九重天,手上的流星錘沾染了不少天兵天將的血跡,我也不開口阻攔他,隻是站在那裏看著他的屠戮行為,溫熱的血液濺到了我的臉上,我感到的卻並不是惡心,心裏傳出來一陣痛快。